第一百五十八章 殘忍(1/2)
聽到這話。
我在原地待立半晌,悲憤反復交織于心。
“你許姐不同意,先留著吧。”
獨自一人來到了江邊。
望著奔騰東去的長江水,久默無言。
我以為自己算無遺策,識局、破局、做局,足以橫行江湖。
但現在才發現,自打我踏入賭串攤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其實已經成了一艘孤浪獨行的舟,舟行局中、風浪迷眼、無法識物,也完全不能掌握航行的方向。
誠然。
在預判這幾件事情之上,我做出了自認為最妥當的安排。
可猝不及防的變量,卻徹底打破了這一切。
我讓陸岑音集中力量待在原處,安身護寶,但抵抗不住她對陸小欣的情感,她離開了陸家。讓肖胖子更換交易時間、地點,但抵抗不住他對拉洋片的自負,他孤身前往。讓許清跟著小竹離開,但抵抗不住她對那位混蛋父親的孝心,最終她被血親殺戮。
這等于說。
我擺布好了每一枚棋子,自以為走馬飛車、橫行無忌,但沒料到棋盤下面卻是牢牢的磁石,黏住了棋子,導致被對手一個一個無情吞噬。
這磁石,便是身邊之人性格軟肋。
陸小欣對這些軟肋的利用,發揮到了極致。
嚴重的挫敗感縈繞內心。
我想起了九兒姐。
以前每當失敗的時候,便會迎來她一頓慘無人道的責罰,足以讓我再次清醒,不復犯錯。
但江湖并不是考校,失敗了沒有重來的機會。
陸家沒了、肖嵐手指斷了、許清離開了。
一切都無法挽回。
但是!
陸小欣手中的大招已經用完了!
按索命門的規矩,他們對金主的報答,有且僅有一次!
陸小欣應該非常清楚我對這事做出的反應。
現在無論是魏峰、還是馬萍,全世界都在瘋狂尋找她。
她已經成了一條偷襲得逞之后的倉惶喪犬,除了龜縮躲避,別無選擇。
我下定決心。
天涯海角,不手刃陸小欣,此生誓不為人!
我身子附在江邊,將臉反復浸在水里,大聲嘶吼著,瘋狂地刺激著神經。
不知不覺。
天已經亮了。
一輪紅日從東方裊裊升起。
我從水中抬頭。
一切還在繼續!
……
開車前往心苑莊園。
王叔剛才發過來一條消息。
陸家古董在此次大火中損失了百分之七八十。
當天晚上,陸岑音臉色一片蠟白地召開了緊急會議,僅僅說了一句辭去陸家執掌人身份,便頭也不回地去了心苑莊園。
迄今為止。
大門緊閉。
王叔一直在門外守著,但敲門卻無應答、手機也無人接聽。
心苑莊園的外在防護極為嚴苛,若要闖進去看,除了叫消防過來切割門窗,別無它法。
王叔非常擔心陸岑音在里面想不開出事,讓我趕緊過去。
正好,許清交待我的兩件事,其中一件,我要先替她辦了。
來到心苑莊園。
王叔正焦急萬分地站在大門口,他見到我之后,趕緊大步迎了過來:“蘇先生,大小姐會不會……”
我斬釘截鐵回道:“她不會!”
我摁了一下門鈴,對著大門旁邊的可視監控說道:“岑音,開門!”
十幾秒之后。
大門自動開了。
王叔見狀,徹底放下心來,自覺地離開了。
陸岑音正雙手環抱,怔怔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紅腫。
我坐在了她邊上。
半晌之后。
我冷冷地說道:“昨天晚上,許清死了、肖嵐斷了兩根手指,陸小欣叫人干的。”
陸岑音聞言,轉頭瞅向我,神情震驚無比。
一種本以已經打擊到谷底之人,再次承受了連番重擊的狀態。
我繼續說道:“許清在臨死之前,讓我一定代她向你道歉,她想對你說,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
此話一出。
陸岑音徹底崩潰了,渾身顫抖,雙手捂住臉,大哭著說:“小欣怎么可以這樣……她怎么可以這樣……”
我說道:“我會殺了她,你提前做好心理建設。”
按照百年陸家的死規矩,無論族人存在任何大過錯,只能由陸家親自動手來除掉,若外人除掉她,將成為陸家的死仇。
但我決心既下,陸小欣就一定會死在我手上。
陸岑音心里非常清楚這一點。
到時候我與她之間,必將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這也是我讓她提前進行心理建設的原因。
陸岑音一直在哭。
我坐了一會兒,說道:“話已全講到,我走了。”
陸岑音卻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紅腫的眼睛異常清冷地盯著我,無比痛苦地說道:“你還沒有殺她,不是嗎?!”
“現在我們還沒成為死仇,不對嗎?!”
“我敢為你學小欣徹底拋棄陸家,不信嗎?!”
連珠炮一般的反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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