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孤注一擲(1/2)
“還真是童家?!”我問道。
之所以要這樣問。
因為在古玩行當,孫家、臧家、童家、曾家,這幾大姓,比較獨特。
老江湖拿到一件古玩,一般有兩種問法。
比較籠統(tǒng)的,問這是哪種貨?
人貨、鬼貨、神貨。
這個在前面已經(jīng)解釋。
稍微具體一點,問這是哪家收的?
從老百姓家里祖?zhèn)髁飨聛淼模袑O家收的,寓意子孫流傳。
從拍賣場所或者地攤上來的,叫做臧家收的,臧同藏,表示從收藏者手里獲得。
從墓葬里挖出來的,叫做童(讀成dong,第四聲)家收的,童與洞,音差不多。
從別人手里偷、搶或者其它不正當手段弄來的,叫做曾家收的,意思這玩意兒曾經(jīng)是別人的,但現(xiàn)在到了我手里。
一般很少人會直接回答童家或者曾家。
除非是固定上下游。
剛才卞五嘴里說的金陵黃門童,指的就是金陵專干盜墓起家的黃姓人家。
比如卞五,外人也可以稱他為卞門童,加個定語就是“走馬陰陽卞門童”。
卞五點了點頭:“金陵黃門自祖上開始就是干盜墓的,民國年間屬于江南八大門之一。這些年雖然勢力有所衰落,但金陵黃門幾乎壟斷了附近幾省的盜墓流派,生意做得非常大。我們是贛省的外來戶,剛來的時候,曾想拜金陵黃門碼頭,但他們不收。”
“為了生活,我們干了幾單活,盡管做的非常隱秘,但還是被他們給發(fā)現(xiàn)。在干完活與人交易之時,我們包了一家小茶樓,結(jié)果茶樓突然失火,差點把我們燒死。后來我們猜想,肯定是金陵黃門干的。因為此事,我們最近一直沒敢再動土。”
“實話說,我們咽不下這口氣!若我們不講江湖規(guī)矩,倒也罷了。但天下人吃鍋分肉,我們講江湖規(guī)矩還這樣擺弄我們,太不是東西了。最近我們打探了消息,發(fā)現(xiàn)金陵黃門踏勘了一座明墓,據(jù)說里面有錦衣衛(wèi)玉帶龍膽珠,他們準備近期動手。”
聽到這里,肖胖子驚道:“玉帶龍膽珠?!”
卞五回道:“對。”
明朝錦衣衛(wèi)三大標配:令牌、繡春刀、飛魚服。
但眾人不知的是,第一批錦衣衛(wèi),朱元璋曾賜他們玉帶龍膽珠。
火紅的一顆大瑪瑙,上面刻著龍。
意思是錦衣衛(wèi)代表帝王之膽,誰都可抓、可審。
但后來,錦衣衛(wèi)辦案帶著玉帶龍膽珠不方便,此制便沒流傳下來。
單純就瑪瑙本身來講,價值一般。
可因是朱元璋賜予的,第一批錦衣衛(wèi)身上的龍膽珠,便是天價。
我說道:“你繼續(xù)講。”
卞五接著說道:“我跟兄弟們一商量,打算提前干上一票,給金陵黃門上一點眼藥,弄完之后,就往北而去。但你這么一說,我發(fā)現(xiàn)事情非常詭異,這事兒十有八九是他們故意透給我們,然后守株待兔,想將我們給支鍋支死。”
金陵黃門下手如此狠辣。
讓人不寒而栗。
我手中捏著那枚假袁大頭。
腦子在飛速地轉(zhuǎn)。
公家不能報。
我曾想到了馬萍。
若開口,馬萍估計會答應。
但大晚上組織這么龐大的隊伍,前往江寧沖擊金陵黃門支鍋人,事前、事中、事后,不可控因素實在太多了。
又想到陸岑音。
陸岑音手下基本都是紅花棍郎,與那些敢支鍋殺人的金陵黃門人相比,太薄弱了。
窗外起大風了。
枯枝敗葉刮得遍地都是。
一種說不出來的蕭殺之感。
肖胖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說道:“奶奶個腿的!要是山里下來個大老虎,把這些王八犢子給全撕巴了就好!”
老虎?!
我腦子突然一閃。
在那一剎那間。
我被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盤算了一下。
好像除了腦中這個辦法之外,并沒有其它更好手段。
我問道:“墓地離村莊多遠?”
卞五回道:“不遠,就在村莊的后山。”
我又問:“村里有牛嗎?”
卞五聞言,疑惑不解,回道:“有啊,我們在踩點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村里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牛,全拴在一個大牛棚里,外面還上了大鐵鎖。”
我再問:“卞五,你偷牛的技術怎么樣?”
卞五雖然不知道我葫蘆里賣什么藥,但心里肯定猜出我可能有了具體方案,回道:“豬、狗都會發(fā)出叫聲,牛最好偷了,一般不叫。即便要叫,我也有辦法讓它不出聲。”
我看了一下時間。
離天亮只有六七個小時了。
我說道:“事不宜遲,速度出發(fā)。”
出了門之后。
我對他們說道:“胖子,你去加油站買幾大汽油,順便再買一些粗鋼釘來。卞五,你馬上準備偷牛以及下墓救人的家伙什。我現(xiàn)在去許姐店里,搞一些菜籽油來。弄好之后,我打出租車來接你們。”
此話一出。
肖胖子和卞五似乎有所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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