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 蠱斷愚情_第六百五十章 各有所需(1/2)
十來分鐘前,羣玉坊溫香閣的一個房間里,在一張鋪著瑰色錦緞和狐皮毯子的貴妃榻上,坐著與這溫香軟玉的氣質極其不搭調的齊孤鴻和章杳。
衣裳要先換了,齊孤鴻一邊擺弄著幾只瓷瓶,一邊頭也不抬道:長衫會方便一點兒。
章杳將房間環視一周,最終將視線落在了齊孤鴻身上,這房間里就只有他這么一件長衫,兩人對視一眼,齊孤鴻暗暗憋了口氣,最終卻也沒辦法,只得將自己的長衫脫下來遞給章杳。
換衣服來穿說起來這是件很親密的事情,在齊孤鴻的印象中,他還是只有很小的時候曾與唐忌夜換過衣服穿,兩個赤條條的孩子一邊換衣服一邊指著對方大笑,這種親密的場面,會讓兩人立刻有種情同手足的感覺。
只不過,當對面的人換成章杳后,齊孤鴻是無論如何也生不出這種感覺的,他迅將長衫脫下來時,章杳已經脫掉了他的軍裝褲子扔到齊孤鴻手邊,兩人也不做聲,全然將身旁相隔不到一米的對方當成空氣,自顧自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于是,很快地,充滿旖旎氣息的貴妃榻上,這一次重新在上面落座的,是不光氣質與這里不搭調,穿著打扮也透著說不出怪異的齊孤鴻和章杳,只見那章杳此時穿著齊孤鴻的長衫,衣服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緊繃,胸口處的扣子系不上,就草草地袒著脖頸,因那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處,血已經滲透布料,印在齊孤鴻的長衫上,那血跡看得令齊孤鴻有些出神,他在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感慨。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敵人的血,染在自己的衣服上,齊孤鴻確定那是他的長衫,卻不太確定章杳是否還是那個曾讓他絞盡腦汁想要殺之而后快的仇敵。
章杳清了清嗓子,這才讓齊孤鴻回過神來,此時的齊孤鴻也是一身怪異打扮,上身只剩一件白色背心,下身著一條軍褲,這搭配看起來雖然比章杳稍稍正常一些,但那褲子對他來說有些長,拖在腳邊,就好像是個不知從哪個弄堂里剛偷了身衣服跑出來的小混混。
怎么樣?章杳挑了挑眉,努嘴指了指旁邊桌上的茶杯,可以了嗎?
齊孤鴻沒有馬上作答,他下意識地在懷中摸索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是換了件衣裳,稍等,齊孤鴻說著起身,有些別扭地在章杳前胸摸了摸,從他懷里摸出一枚瓷瓶,還要
不等齊孤鴻說完,章杳已經應聲道:蠱引,要用瞿麻知母和蛇戸草。
所謂蠱引,顧名思義,其作用和藥引有幾分相似,為的是讓同樣的蠱揮出最大的效用,而齊孤鴻所用的這種蠱引,是為了能讓蠱在最短時間內作。
在此之前的幾次交鋒中,齊孤鴻掌握到了一條規律——蠱只有在兩人對弈的情況下最有效果,可一旦是長槍短炮的大規模戰斗,加上對方敵人數量眾多時,因陰蠱需要一定時間作,陰蠱也需要特定的時間才能成型,這是他們用蠱對敵時,最吃虧的地方。
五族都有蠱引,且就像自古以來一蠱一解般,各家的蠱不同,蠱引自然也不一樣。
而此時讓齊孤鴻合不攏嘴巴的,就正是章杳這句輕描淡寫的話,他說得那么稀松平常,卻又如數家珍般數落,可是他說的蠱引,明明是齊家的蠱引!
我是了解過齊家的蠱,章杳仍是那一臉淡然的神情,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想,就算是齊家,也曾偷偷了解過其他幾門的蠱,這一點沒什么好奇怪的。
的確,章杳對齊唐葉金四門的蠱多多少少都有過一些了解和涉獵,而了解的過程和方式有許多種,比如文戚,當初章杳同意讓文戚加入章家軍,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通過文戚了解青螣齊家的蠱術,只不過,就像文戚正是因為不通蠱術所以才會投奔章杳一樣,章杳所能掌握到的這些渠道搜集來的,多半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并未觸及到各族蠱術真正的奧義,所以章杳只是對那些能記錄在紙上的死道理略知一二,真正說起動手煉蠱,卻從沒成功過。
只是,齊孤鴻并不知道章杳只會紙上談兵,他甚是警惕地望著章杳,如果章杳真的會下齊家蠱術的話,那么對齊孤鴻來說,情況將完全是另外一種局面,其復雜程度,根本是齊孤鴻在此刻這種危急關頭不愿去想也想不明白的。
我只是知道,章杳一眼看出齊孤鴻的顧慮,并不會下,也不會解,你不需為此擔心。
齊孤鴻并不知道章杳這話究竟是真是假,在這種緊要關頭,他也沒時間為此猶豫過多,在兩人目光博弈的當口,齊孤鴻已經端過了桌上的茶杯。
一杯清茶早已涼透了,零零星星的幾根茶葉沉在杯底,葉片隨著杯子的搖晃而略有起伏,茶是好茶,還沒送到章杳面前,就已經能聞到淡淡的香味,若是不說的話,恐怕根本猜不到這茶已經被齊孤鴻下過了蠱。
杯子就擺在齊孤鴻和章杳中間的一方榻桌上,齊孤鴻剛將杯子放下,隨著他的手輕輕從那杯子上拂過,蠱藥已經洋洋灑灑而下,那是齊孤鴻剛剛拿出來的蠱引,輕飄飄地落在杯中,若不仔細觀瞧,根本難以察覺。
但就在那么一秒之后,杯底的茶葉突然開始向一個方向轉動,起初緩慢而后急促,與此同時,杯中竟然開始卷起一陣旋渦,茶水也隨之變成青翠欲滴的碧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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