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獨辟捷徑(1/2)
角落里那具尸體的面皮被蠱蟲啃食得坑坑洼洼,已經難以辨別出容貌,而殘留在臉上的蠱涎更是連帶著將骨頭和肌肉都腐蝕了,整張臉滿目瘡痍,就好像被炸藥炸過的地面一般。
唐鬼立刻轉身,擋住了守汶的視線,對著孩子輕聲道:“往前走,別管這東西,他是被蠱蟲咬死的,你不是能操控蟲子么?有什么好怕的?”
聽說那人是被蠱蟲咬死的,守汶立刻就不怕了,倒不是因唐鬼所說的原因不再畏懼,而是心底的畏懼已經被恨意所取代。
蟲是不會擅自傷人的,守汶立刻認定那人必然是自食惡果。
死得活該,既不值憐憫,更不值畏懼。
唐克見守汶有些緊張,便對他打趣,說這下面是蟲子的天下。
“你不是說蟲子和你是親哥們兒么,那感情好,你這是回老家了。”
守汶嘴上沒說話,平日里見到的正經人多了,唐鬼這種不正經的性格讓他這個孩子都有點兒鄙夷,實在不覺得這家伙哪里有什么資格給自己做舅舅。
兩人一路往前走著,在地上接連見到好幾具橫七豎八的死尸。
地上仍有蠱蟲時不時經過,好在有守汶在,只聽他發出一陣詭異古怪的聲音后,那些蠱蟲立馬如潮水般散去,地面上就僅剩那些被蠱蟲咬死的尸體。
而死尸匯聚最多的地方,就是在那座宅院前。
什嫆和金寒池曾對唐鬼說過,這里是他的“家”,是他爹唐芒和他娘什月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向往和抵抗糾纏在一起,當唐鬼真正來到那座宅院門口時,兩種復雜的情緒在他心中纏雜在一起,令他的腳步不得以地放緩下來。
唐鬼知道自己不得不進去,他只是想定一定心神,讓自己平靜下來,至少平靜到不至于在一個孩子面前情緒崩潰。
人對于自己的人生,有著太多的不可左右。
從唐忌夜在學堂念書時,他就明白了這一點,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功課再怎么優秀,人生也不會因此而變得順遂起來,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在讓他盡力變得乖順的同時,也會讓他變成一個懦弱的人,老天爺從不介意欺負老實人,不肯放棄這種可以愚弄他們的機會。
低下頭,就是給人于自己之上任人欺凌的機會。
這一點是在乖順的唐忌夜變成無法無天的唐鬼之后得出的經驗和道理。
人改不了命,就要改變蒼天。
否則一味任由上天擺布,只會讓自己的生活如雨中浮萍般飄搖悲慘。
就像此時,唐鬼望著這處處透著溫情的宅院,望著植在墻邊的一排干枯花枝,望著貼在墻上的褪色紙花,望著掛在墻角的幾只紙鳶,這些瑣碎的事物都在告訴著唐鬼,他娘和他爹當年是如何溫馨幸福。
若是以前的唐忌夜,看到此景恐怕會崩潰大哭,恐怕會不停聯想如若當年的天倫之樂就那么延續下去自己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恐怕會仰天探問、會憤怒地想要向蒼天討個公平,問問上蒼為何偏要剝奪他普通而平凡的生活。
但是現在,唐鬼不會這樣做了,難過是有的,但除了難過之外,他要想的更多。
老天不肯給的,不要也罷,他唐鬼要的,是更多更好的。
唐鬼深吸了口氣,明確了這一點之后,人已經站在了屋子里,他左右掃視了一圈兒,明知道自己這一次走了之后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回來,可唐鬼還是斷了自己想去重溫回想當年爹娘新婚生活的念想,他不愿想,過去的事情干脆一刀砍斷,不能任由那些過去的記憶好似冤魂惡鬼一般纏住自己的雙腿,令他邁不開步子。
側面房中地上一片凌亂,唐鬼帶著守汶進門,故意不去看向身旁的那張嬰兒床,唐鬼知道那原本是爹娘當初為他安排的那種美好而平靜的生活,只可惜,那種生活被深埋地下,永不得見光。
唐鬼命守汶將火把舉高,借著火光使勁兒瞇著眼睛環視一周后,唐鬼終于看到了徐鼠。
徐鼠的身子一動不動地掛在房梁上,手還死死抱著房梁,但是雙腿無力地垂著,好似凝固了一般。
唐鬼根本無需上前查看徐鼠死活,憑著他此時的姿勢已經能感覺到濃重的死亡氣息。
“你在地上站好了,”唐鬼沉吟一聲,將彎刀掛在左腰間,猶豫了一下之后,他又摘下了右邊的佩刀遞給守汶,“拿著,顧好你自己個兒。”
“你……”讓守汶喊舅舅,他實在是叫不出口,憋了半晌,眼看著唐鬼用膝蓋頂著地上凌亂的箱子,將箱子推到了房梁下面,守汶忙道:“要不我去看看吧,我手腳方便些。”
“就憑你?”唐鬼冷笑著瞥了守汶一眼,哼了一聲道:“得了,怕你摔死!”
話音未落,唐鬼弓身蹲下后雙腿猛地發力,人就已經跳到了木箱上,隨后抓住徐鼠的腰帶猛地一躥,只見他腰身發力,兩條腿平著舉向身前。
守汶眼看著唐鬼的雙腿前后蕩了幾下之后,雙腿猛地發力,手也松開了徐鼠的腰帶,整個人竟然倒掛金鉤地翻了過去,兩只腳死死勾住了房梁。
接下來,唐鬼又一次用力揚起上身,一只獨臂抱住房梁,人一翻身便已經爬到了橫梁上。
等唐鬼再低頭去看,就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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