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冤家主仆(1/2)
“閃開閃開!你他娘的屬狗皮膏藥的嗎?”
察戈的院子里,唐鬼一把甩開了盲丞,四下顧盼一周,徑直往后院走去,氣勢洶洶地沖進廚房,在藤編的罩籃里翻出來兩塊干餅。
唐鬼叼著一塊干餅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盲丞正在后院摸索,四處尋著唐鬼的下落,唐鬼看了盲丞一眼,撇撇嘴,躡手躡腳便往前院去了。
金寒池還站在前院中,雖然仍是一臉溫和的笑意,可唐鬼看得出這家伙著急,但越是如此,唐鬼便越是一臉不急不慌的樣子,他大大咧咧地拽過一把小凳子坐下,瞇著眼睛望著金寒池,對著金寒池晃了晃手中的干餅。
餅是蕎麥的,干得嗝牙,唐鬼使勁兒嚼著,對著金寒池含混不清道:“一塊大洋一個餅,你也不缺錢,就當我劫富濟貧吧!想吃先拿錢!”
金寒池看著唐鬼的腮幫子使勁兒鼓搗著,不由得都皺起眉頭替唐鬼覺得難受,他抿著嘴唇客客氣氣一笑,比劃了個“請”的手勢,這便道:“還是你自己來,這種東西我是不會吃的。”
金寒池說話很直接,這早在唐鬼的料想之中,他不但不生氣,反倒幸災樂禍地指著金寒池道:“那你說說,像你這樣的大少爺,跑到窮山溝里來受苦,是不是自找?”
“是不是自找我不知道,但我是來找你的,”金寒池說話間,表情稍稍凝重了幾分,一字一頓地喚著唐鬼的名字道:“唐鬼?!?
眼前這個陌生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唐鬼并不感到意外,從當時在場子上的情況,唐鬼便已猜到這金寒池與齊孤鴻認識,當時還暗自埋怨齊孤鴻認識的都是些麻煩貨色,此時唐鬼挑了挑眉毛,“喲,原來老子這臭土匪都聲名遠揚了!說吧,你想找我干嘛?該不會是有事情想請我幫忙吧?”
“這個……”
金寒池的話還沒說完,唐鬼已經哈哈大笑一聲,笑得前仰后合,嘴里的干餅渣滓橫飛,“你還真好意思說???把我們哥兒幾個搞成這個德行,你怎么還好意思開口???”
也是,金寒池在心中暗罵自己愚蠢,他早在場子上那場混戰中就該摸透了唐鬼的脾氣才對,居然還當真以為這家伙準備幫自己。
正當兩人說話的功夫,盲丞已經從后院摸了過來。
盲丞與唐鬼許久不見,他在心中對唐鬼有所惦念的確不假,只是倒不至于一直黏在唐鬼的身邊,畢竟又不是兒子見到爹,盲丞之所以一直追在唐鬼后面,乃是有話想對唐鬼說。
夜里,唐鬼在場子上與那些苗民打斗的時候,盲丞始終聽著身邊的動靜,總覺得有哪里不大對勁兒,但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是哪里有問題,他放心不下,總想找唐鬼問個究竟。
瞎子一腳深一腳淺地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唐鬼身邊湊,正逢唐鬼笑得前仰后合,瞎子循著聲音老鷹抓小雞似的向前撲了一把,正摸到了唐鬼的肩膀。
“大當家的……”
瞎子右手正摸到了唐鬼的脖頸,左手順勢搭在了唐鬼的左肩上。
“我給你說……”
瞎子的左手順著唐鬼的左肩往下滑,好似孩子似的抓著唐鬼的左臂袖管。
“我總覺得吧……”
瞎子一邊想一邊說,要是自己沒頭沒腦就給唐鬼說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依著唐鬼的脾氣,必然又要說自己神經兮兮,他干脆湊到唐鬼左邊,人蹲在地上,抓著唐鬼的袖子晃了晃。
那一瞬間,詭異的觸感令瞎子的腦袋里好似有驚雷炸開般,所有的想法都被驅散出去,整個腦袋一瞬間便空了。
是的,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就好像被一陣狂風將所有思緒都從瞎子的腦袋里吹卷出去了一般。
瞎子的嘴還張著,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可是還沒說出口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他只覺得渾身一陣激靈,一股涼意從頭發絲兒躥到了腳趾尖兒。
那觸感讓盲丞意識到,他好像突然明白之前讓自己感到不對勁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他早該知道的,唐鬼耍得兩把圓月彎刀,舞起來的時候兩把刀呼呼作響,難怪他覺得詭異,因為他在場子上,就從未聽到那兩把雙刀同時響起過。
這個想法剛從瞎子的腦袋里冒出來,他的手便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寂靜的院落中鴉雀無聲,金寒池望著蹲在地上的瞎子,只見本來蹲著的瞎子已經雙腿發軟,整個人頹然地癱坐在地,他的手指纖細,五根指頭好似青蔥,此時哆哆嗦嗦有如篩糠一般,引得唐鬼的袖子也跟著顫了起來。
在一陣詫異呆愣后,瞎子好像終于回過神來了似的,雙手猛地抓住了唐鬼的胳膊就是上上下下一通摸索。
這瞎子手靈,眼不得見,全靠兩只手當眼睛使喚,此時摸索了一陣,再怎么不敢相信的事情,也已經得到了實打實的答案,瞎子扯著嗓子“哇”的一聲就嚎了出來,拖著顫音哭嚎道:“怎么又斷了啊?!”
“又”?
站在對面的金寒池本來還被盲丞那悲痛的樣子感染,心頭不免有些哀傷,是啊,就算他和唐鬼不熟,甚至可以說兩人對對方都沒什么好感,唐鬼斷臂的事情跟他絲毫關系都沒有,可他金寒池卻是真真切切地被瞎子的情緒打動了,是真的,鼻頭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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