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所有人,都有錯(1/2)
先發制敵,這是金寒池的計謀之一。
金寒池從來就不相信用踩鏵犁這種方式能分出來什么公正和對錯,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人們的心理作用--做錯事兒的人往往會心虛,心虛就會出事兒。
理性如金寒池一般,這是唯一能說服他的理由。
既然并沒有所謂老天來主持什么公道,那么金寒池唯一需要對付的就是自己的心。
他不能心虛,而且要盡量努力讓對方心虛。
在看到守汶的表情時,金寒池心中感到十分滿意,很顯然,他的計謀已經生效了。
對面的少年明顯在顫抖著,神明不能影響金寒池,卻會影響守汶,只見少年的表情復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守汶這次是真的怕了,而他的這種怕還顯然與剛剛金寒池的那種怕不同,守汶不光怕自己要在鐵鏵犁上受傷,他更怕的是,如果自己失敗了,就意味著什嫆和伢緬真的做錯事兒了。
所以……雖然真的想勇敢的走過去,但是真的沒有勇氣了。
就在守汶這樣想著的時候,什嫆的聲音自他背后傳來,守汶回過頭去,目光正與什嫆相對。
“踩吧,守汶,”什嫆的表情與剛剛有些不同,只可惜那表情中所蘊含的是守汶看不懂的東西,他只是聽到什嫆對著他喊著,“沒事兒的,婆會保護你,沒有做錯事情,就什么都不用怕的!”
守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打動了自己,是什嫆的目光?她的語氣?還是那種無處不在的堅定,以及一種好像代表著抗爭的眼神?
總之,不管那叫不上名字的感覺到底是什么,但那種感覺令守汶感到堅定起來,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然后閉著眼睛便一鼓作氣從那三個鐵鏵犁上走了過去。
這感覺有些太快了,讓守汶想起自己小時候過一座獨木橋時,好像也是這樣硬著頭皮什么都不想就過去了,甚至事后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怎么過去的。
腳自然是疼的,直到守汶穩穩地站在地上的時候,他仍舊不敢低頭看自己的腳,那種灼燙的感覺令他覺得好像兩只腳底板都快要燃燒起來了似的。
大概過了一兩秒時間,守汶深吸了口氣,才終于鼓起勇氣睜開眼睛。
守汶本是想去看看自己的雙腳到底怎么樣了,褲腿沒有燒起來,不知道腳上有沒有起泡,然而還不等守汶去看自己的狀況,周遭眾人詭異的反應卻令他動彈不得。
只見,所有人都在盯著守汶和金寒池,不光是什嫆和伢緬,甚至還有特意被請來的三位六方,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詫異和難以置信。
沒事兒,守汶沒事兒,金寒池也沒事兒。
這怎么可能?
不等伢緬說什么,專程來主持公道的三位六方已經快步來到守汶和金寒池面前,有人按著兩人坐在地上,強行抓著兩人的腳腕舉起他們的腳掌,三位六方盯著看了又看,兩人的確是被燙傷,腳上能看到紅腫的痕跡,但是沒有潰爛和火泡,皮膚和褲子都沒有被燒壞。
三位六方注意到這一情況之后,不由自主地互相對視著交換眼神兒,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當初是伢緬一口咬定盲丞害死儂勃,為此,伢緬站出來要求踩鏵犁,守汶代表伢緬一方金寒池代表盲丞一方,這是一件很顯然注定了必然有人對有人錯的事情,可為什么踩鏵犁之后竟然沒有出現應有的反應?
在場的許多年輕人還是頭一次經歷踩鏵犁這種事情,并不明白那些凝重的表情從何而來,倒是身旁的長者對他們低聲解釋過后,年輕人才明白--踩鏵犁時無人受傷,并非因為老天判不出個對錯,而是證明此事遠遠不止是一個人的錯或是如何。
對神明的崇拜,讓苗民堅信神明可以判斷出所有事情的對錯,神明不肯輕易做出判斷時,并不是神明不能,而是神明不愿意,是神明對整個村落有所不滿。
也就是說,罪責落在了每個人的頭上。
或許年輕人對此還有所疑惑,但是伢緬的表情已經變了,身為當事人的他最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知道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伢緬隱約感覺到,正如苗民所堅信的,每個人都有錯。
齊孤鴻如寨子中的年輕人一般,并不知道長者們的驚愕從何而來,他正想向伢緬發問時,便看到三位六方在詫異片刻后紛紛將視線投向了伢緬,等待著伢緬給他們一個答案。
“這個……”伢緬幾乎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了這么幾個字,他說話的速度很慢,顯然在一邊說一邊想著接下來到底要說什么。
什嫆知道伢緬已經無話可說了,倒是她的雙眼之中有了一種堅毅--什嫆在這一刻突然想到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腦海中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后,什嫆的底氣也多了幾分,只見她清了清嗓子后輕聲道:“諸位,我們現在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儂勃,既然儂勃中蠱而死,不如就從這個蠱上下手?!?
改變問題的指向,一方面是什嫆想要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第二方面則是在悄無聲息地削弱伢緬的主導權。
什嫆身為鬼師,她說的話,苗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更何況在這之前,已經有人懷疑到是因為伢緬在什嫆回來之后仍舊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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