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相伴一程(1/2)
章杳的陣營中,文戚已經離開很久了,營帳外響起了戰士們操練的聲音,章杳探頭望向營帳外,這才恍然發現天色不知何時已經深了。
葉景蓮還在他的營帳中,即便章杳不和他說話,葉景蓮也有自己打法時間的方法,比如此時,他正在紙上寫寫畫畫。
“你覺得那個文戚有幾成把握?”
章杳開口發問時,葉景蓮手中握著毛筆,拳頭上沾著墨漬,他忘乎所以地伸手擦汗,幾下便把自己擦成了個大花臉,頭也不抬道:“杳哥,現在我們不急著回葉家了吧?”
葉景蓮不喜歡葉家,從他甚至不肯說是他的家這一點上便能看出來,聽章杳沒回應,葉景蓮揚起了他那張大花臉,對著章杳道:“反正不是需要點兒時間斬草除根么?”
“你覺得文戚需要多少時間?”
葉景蓮毫不在意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章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他好歹也是你帶來的人,你就一點都不關心他的死活?”
“螻蟻終究只是螻蟻,我不是佛,顧不了螻蟻的死活。”葉景蓮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輕松自在,對著章杳道:“反正他要是做不成的話,杳哥你肯定是有辦法的,只是需要花點時間嘛,反正我也不想回去。”
葉景蓮自顧自說了這么一番話,發覺章杳許久不回應,才看到他的臉色有點兒難看,他不關心文戚的死活,只怕章杳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我娘說過,做大事的人只需要關心大事,若是每個人的死活都要念及,注定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說這話的時候,葉景蓮挺了挺胸脯,似乎想要表現自己就是他口中那種“做大事的人”。
章杳抿著嘴唇,思索片刻道:“這話,是你娘告訴你的?”
“這個……”葉景蓮猶豫了兩秒,才用力點頭,高聲應了一聲道:“是!”
章杳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情,他指了指葉景蓮的臉,“你去洗洗臉,臉都花了。”
說實話,章杳雖然只和葉君霖見過區區幾面,但是他早就發現了,葉景蓮和葉君霖長得并不像。
語花樓內,齊孤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烈酒在胃里灼燒,反倒驅散了心底的寒意,他覺得渾身都舒暢起來,但對面的唐鬼卻仍是不說話。
“說吧,隨便說點什么,”齊孤鴻輕聲道:“時間不多了。”
唐鬼沒應聲,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后,轉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剛送到嘴里便皺起眉頭,又吐在了碟子中。
齊孤鴻看到菜碟上凝固的油脂,搖搖頭道:“已經涼了,叫人熱一熱吧。”
“算了,”唐鬼擺手:“時間不多了。”
他們沒時間了,端下去加熱后再端上來需要不少時間,齊孤鴻恐怕等不到那時候了。
齊孤鴻望著唐鬼,總覺得他有什么話想說,但是,為什么不說?
“你放心,”齊孤鴻心中有個答案,他長出了口氣,和藹地微笑道:“我不會恨你的。”
“哈!”
這次輪到唐鬼笑出聲來,他就像是看個小丑一樣望著齊孤鴻,“你憑什么恨我?你又為什么恨我?”
“想讓我回答你這個問題的話,你先回答我,”齊孤鴻指了指面前的酒杯,“這酒你為什么不喝?”
“因為我沒有選擇。”
因為沒有選擇,所以只能這樣做,唐鬼的答案,令齊孤鴻無法反駁,而且他此時也顧不上反駁唐鬼的回答--腹內有些痛,之前以為是因空腹喝酒,但是眼下那刺痛已經變成了暗暗的絞痛。
“要怪的,是你自己,”唐鬼垂著頭,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在專心地把玩手中的象牙筷,但齊孤鴻能感覺到他是不肯與自己四目相對,只有回避齊孤鴻視線的時候,他才能繼續說出他想說的話,“走了就是走了,怪你還要再回來。”
“我不該恨你,你也不用怪我,要回來是我的選擇,之后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現在,都是我自己選擇的。”
齊孤鴻的聲音很沉穩,并沒有絲毫激動的情緒,他只是死死抓著膝蓋,腹中的疼痛自他察覺不對之時到現在,已經愈演愈烈,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脹痛,他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腹部扭動,伸出手剛在肚子上揉了一把,便覺得什么東西向上翻涌上來。
隨著“哇”的一聲,齊孤鴻遏制不住,穢物已經吐了一桌子。
一天沒吃東西,齊孤鴻本以為自己吐出來的會是胃液,可是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大灘粉紅色的液體。
難不成是吐血了?吐血都是武俠小說里的橋段,齊孤鴻覺得好笑,自己何必要吐血?他不覺得有什么事情讓自己難過到悲痛欲絕,他只是覺得可惜,望著面前那幾碟被噴濺上穢物的飯菜,搖搖頭道:“真是對不住,浪費了你為我準備的這么一桌送別宴,等會兒只能讓姑娘們給你換上一桌再來下酒了。”
每個人在世間都有一條屬于自己的路,其他人就只能相伴一程,不管是五年十年,但終究,也只能算是相伴一程,注定總要分別。
齊孤鴻應該感謝,感謝唐忌夜陪自己長大,感謝唐鬼送自己離開。
腹痛并未就此停下,反倒疼得越發放肆,齊孤鴻也顧不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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