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蠱”(1/2)
如若單單只是嘔吐,或許是暈船,但那男子口中吐出的竟是只大概有兩截指頭長的毒蟲,而且單單看那毒蟲翅膀上的毒刺,便知道不是什么善類!
甲板上的人紛紛被眼前之景震驚,眾人愕然看著那毒蟲,呆愣了約有兩三秒鐘,這才紛紛回過神來,頓時尖叫出聲。
一時間,甲板上亂成一片,慌亂的旅者們奪路而逃,避恐不及地向船艙中跑,人群中驚慌失措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海面似乎都為之震動,暗黑的海面波瀾四起,船身也隨之搖晃,以至于齊孤鴻剛跑出去兩步,身子不穩,險些摔在地上。
但齊孤鴻只是稍稍穩了穩身形,便又是一個箭步沖去,只是他狂奔的方向與他人相背,乃是直奔男子所在的方向。
齊孤鴻幾乎沒有思考,在看到那毒蟲的瞬間,一個字便在他的腦海之中閃現而出。
“蠱”,一定是蠱。
雖說生在煉蠱世家,可齊孤鴻還從未親眼見過蠱蟲,記得留洋時,中島鴻枝每每抓到一些奇怪的蟲子,都會去找齊孤鴻,追問他是不是蠱蟲,但每次齊孤鴻都嗤之以鼻,不是因為對中島鴻枝的厭惡,而是那些蟲子,雖然樣貌怪異,但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奇怪。
而在齊孤鴻心中,煉蠱之術堪稱神技,蠱師煉制出來的蠱蟲,又怎會那般稀松平常。
正因如此,在見到那蠱蟲的瞬間,齊孤鴻心中涌出一種復雜的情緒,既害怕又興奮,全然忘了什么叫危險。
思維奔馳之時,齊孤鴻已經縱身一躍跳上男子所在的甲板,此時男子俯身跪地,痛苦地嘔吐不止,只是還不等齊孤鴻靠近他的身邊,一把兵器夾帶著呼嘯的風聲和凜冽的殺意橫在齊孤鴻面前,距離他的鼻尖僅有半寸,額前一縷發絲已飄然落地!
那把兵器造型奇怪,以烏金制成,有男子手臂長,一頭是四棱利刃,另一頭則是造型怪異的鏤空雕刻蟾首,繁復精致的花紋遍布整把兵器周身,造型好似降魔杵,但又不完全一樣,準確來說是因為那兵器的造型太過詭異,尤其是那蟾蜍的臉上竟然好像有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使得整把兵器好似邪物。
兵器的利刃散著寒光,齊孤鴻甚至能聞到兵器上的血腥味道,那些花紋常年被鮮血浸泡,已經染上了特有的血色,而握著兵器的那只手上,白色的骨節畢現。
齊孤鴻順著那只手向上看去,目光落在了一名女子身上,她著一身全黑的短打裝扮,布料上的暗紋繡著怪異的圖騰,纖細的腰身上打著板帶,袖口和褲腿都束緊了,一看便是練家子,這一身裝扮不但突出了少女特有的曲線,更是凸顯了少女的英姿颯爽。
少女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的年紀,眼中卻投射著令人膽寒的殺意,齊孤鴻剛剛光顧著注意那男子,此時才發現這少女始終守在男子身邊,看來是仆從。
齊孤鴻吞了口口水,耳邊又響起男人劇烈嘔吐的聲音,齊孤鴻凝視著少女的目光,低聲道:“我沒有惡意,我是醫生,或許能救他。”
“救他?”少女的嘴唇幾乎未動,冷冷一聲道:“你也配。”
依照齊孤鴻的脾氣,心中早已竄起一陣怒火,只是一來因這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二來則因為他實在緊張這男人,其實在狂奔而來的時候,齊孤鴻心中已有短促的思量--自從他注意到男人開始,男人的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人,按理來說不該被人下毒,倒是桌上的幾碟點心著實可疑。
因為齊家是蠱術世家,雖已退隱江湖,但難免會有人來滋事,齊孤鴻不諳蠱術,更須處處提防,為此,齊秉醫教過齊孤鴻一些防蠱的措施,其中之一就是不能吃生食涼物。
據齊秉醫說,陰蠱大多是一種粉末,可以下在食物中,服下便會中蠱,因為蠱蟲怕熱,所以冷食是尤為要小心的。
考慮到這幾點后,齊孤鴻越發認定男子怕是被人下了蠱,正當他想將自己的猜想告知少女時,卻見少女正瞇著眼睛,目光急切地在甲板上巡視,四處尋找著什么人。
趁著少女四下顧盼的功夫,齊孤鴻已經湊到男子身邊,手剛挨上男子的肩膀,男子柔若無骨的身子一軟,便歪在齊孤鴻身上,齊孤鴻連忙掀開男人的斜襟馬甲,伸手去按他的肚子。
齊孤鴻曾聽家中一名門徒說過,蠱毒分為生蠱和陰蠱,陰蠱無形而生蠱有形,無形者為毒,慢慢侵蝕人體,有形者既蟲,在體內撕咬五臟六腑,雖然聽起來似乎陰蠱不如生蠱兇猛,但實際上生蠱易解,而陰蠱難解。
故而,當齊孤鴻的手在男子的腹部按了又按,感覺到他腹中的蠕動突起時,便知道這男人中的乃是生蠱,慌忙從貼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枚藥丸。
若解生蠱,只需將蠱蟲從體內排出即可,齊秉醫曾為齊孤鴻準備過一些解蠱的藥丸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齊孤鴻留洋三年,藥丸都快生霉也無用武之地,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時派上用場。
正當齊孤鴻想將藥丸喂給男人時,身旁的女子發出一聲怒喝,齊孤鴻又驚又惱,冷眼迎上少女的目光,一時間兩人怒目相對,氣氛劍拔弩張,只是還不等少女有所反應,男子向少女遞了個眼色,少女這才欲言又止地垂頭向后退了一步。
那少女身上殺氣過重,如同只獵豹,總讓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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