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迷醉(1/2)
?眼中有液體盈滿眼眶,我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多日未見,他瘦了。唯一不變的是臉上的淡漠,似乎周遭的喜氣與他一點兒關系也沒有。我不愿看到他這個樣子,可是又不知道如果他是高興的,我是否會更加難過。
舞歇歌罷,我收了最后一個音。李世民贊道:“這歌舞倒是應景。”看向我,說道:“慕雪啊,真是辛苦你了。”
我站起身,施了一禮,說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吳王妃自然是宜室宜家。慕雪不敢告辛苦。”
忽聽魏王妃閻婉帶著笑說道:“蕭司樂為了三哥的大婚也忙了些日子了,今日總要喝一杯喜酒啊。”
我看向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的閻婉,淡淡的說道:“多謝魏王妃好意。”
李泰皺著眉,不滿的看了閻婉一眼,閻婉溫然一笑,像沒看到李泰臉上的怒氣一般,拉住李泰的手,說道:“早知道蕭司樂有這樣巧的心思,我和魏王大婚時的歌舞也定要蕭司樂編排。現在想來可真是可惜了。”
高陽大聲說道:“四嫂和四哥大婚時的歌舞四嫂又沒看到,怎知不好呢?”
閻婉扶了扶頭上的發髻,說道:“我只是欣賞蕭司樂的才華而已。”說完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還不快給蕭司樂倒一杯喜酒。”
宮女依言取了一只空杯子,將酒滿上,小心的端到我面前。我伸手接過,走到李恪面前,笑著說道:“這杯酒,慕雪敬殿下,祝殿下與王妃心心相印,白頭偕老。”我艱澀的說出祝福的話來,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否發自真心。他婚后的日子若過得不快樂,我必會為他難過;可他若真的能夠與別人琴瑟和諧,我心中又必會不舒服。簡直是矛盾得很。
李恪只定定的看著我,眼神深邃如看不見底的湖水,右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酒杯,不知是否因為太多用力,指節微微泛白。然而他卻始終不肯端起酒杯。李愔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用胳膊碰了碰李愔,喚道:“三哥。”李恪仍是沒有反應。我雙手端起酒杯,看著李恪說道:“我先干為敬。”說完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知是否是喝得太急的緣故,眼睛微微有些泛酸。
轉身向著李世民和楊妃躬身說道:“慕雪告退。”轉身退出大廳。走出門的那一剎那,眼中的淚水像決堤的河水洶涌而出。我快步走出吳王府,剛出朱漆大門,就腿上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我順著月白色的衣袖抬頭看過去,是李愔。我別過頭,說道:“殿下怎么不在里面喝喜酒,反倒出來了?”
他將手收回去,說道:“新房中坐著的新娘并不是我三哥想娶的人,這也不是人們所盼望的婚禮,喜酒又有什么好喝的?”
我苦笑道:“殿下這樣說,也不怕你的三嫂生氣嗎?”
他拽著我的胳膊硬是把我從地上拉起來,說道:“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說氣話。剛才還去給我三哥敬酒!”
我看著他問道:“吳王大婚,我敬一杯酒,難道不應該嗎?”
李愔看著我,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這么想喝酒,那我就陪你去喝。”說著,拉著我就要走。
我拉住他,說道:“殿下還是進去吧,不用陪我。”他說道:“你這樣,讓我怎么放心,讓我三哥怎么放心?”
我聽了他的話,心中一痛,黯然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我只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李愔不放心的說道:“那我送你回宮。”
我搖搖頭,說道:“不用,你放心,我想得開。”
李愔猶豫片刻,說道:“那你騎我的馬吧。”我把手指放在嘴邊打了一個呼哨,一匹白色的馬小跑著奔了過來。
他一指白馬,說道:“它叫追雪,跟了我很多年了,很有靈性。你不管是回宮,還是去其他的地方,都騎著它吧。”
面前的寶馬通體雪白,身形健碩。李恪也有這樣一匹馬,我將它取名為“小白”,“追雪”這名字,倒是更好聽一些。
我摸了摸追雪的毛,說道:“多謝殿下。”
李愔道:“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總把這個謝字掛在嘴邊。”
我看著他一笑,翻身上了馬背,看著李愔道:“殿下請回吧,不用派人跟著我。”
他無奈道:“你既已猜到,我不讓人跟著你就是,但是你自己要小心。”
“殿下放心。”
我打馬向城外走去,原本只想尋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靜靜的呆一會兒,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走到了昔日與李恪一起來過的竹林。
天色已經黑透,又是在這么深的林子里,若是以往,我一定會害怕,然而現在竟連害怕也不知道了。
走到竹樓旁,我下了馬,放了追雪去吃草,一個人上了竹樓。
我點亮燭臺上的蠟燭,坐到已鋪好的席子上。昔日,就是在這里,我與他相擁而坐。而這一刻,他在做什么呢?是在宴席上與賓客把酒言歡,還是已經回到了洞房,在與新娘溫柔繾綣。
還是一樣的竹樓,還是一樣的夜色,然而今晚,注定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抱過一壇酒,就著壇子喝了一大口。縱然是“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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