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懂得(1/2)
?我剛站起身,就聽外面有太監喊道:“皇上駕到!楊妃娘娘駕到!”
太監話音剛落,李世民和楊妃已經匆匆的進來了。李世民一抬手免了我們的禮,楊妃走到李恪身邊,執起他纏著紗布的手,秀眉微蹙,心疼道:“怎么傷成這樣?”
李恪怕楊妃擔心,忙安撫道:“一點兒皮外傷而已,母妃不用擔心。”
正巧承乾進來,李世民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乾恭謹的回道:“回稟父皇,兒臣和四弟調查過了,是被關在冷宮里的妃子跑了出來,因為發了瘋,所以胡亂傷人。”
李世民用力一怕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顫動,差點兒摔落在地上。李世民怒道:“朕看戍守冷宮的侍衛是活膩了。”楊妃勸道:“皇上息怒,左右沒有出什么大事,別氣壞了身子。”
李世民命人嚴懲戍守冷宮的侍衛,又囑咐李恪好好養傷。對那個莫名從冷宮里跑出來的妃子問都沒有問上一句。也許對于他來說,那不過是一個自己曾經寵幸過,后來又厭棄的女子。在他的生命之中,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太多了,也許他早就已經不記得有那么一個人了。李世民對長孫皇后,對楊妃縱然有情有義,可是對那些女子又如何不殘忍。
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雖然發了瘋,但是為什么要殺我呢?我來到這里不過兩年,從來沒有見過她。她縱然心里有怨,有恨,也應該是沖著李世民和他的妃子們,為何會沖著我來?她看著我的那個眼神,我想起來就覺得毛骨悚然,那是對一個人恨之入骨才會有的眼神。
偏殿的人越來越多,我悄悄的退了出去。想著還沒有向李恪道謝,于是等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沒一會兒,果見一輛馬車行了過來。馬車在我面前停下來,車簾被掀開,露出了李恪棱角分明的臉。
我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剛才驚恐未平,忘了謝過殿下的救命之恩了。”
李恪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把手向我面前一伸,說道:“上車。”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我稍作踟躕,拉住他的手,借著他手上的力道上了車。
外面是天寒地凍,冷風習面,車內卻是溫暖一如春日。車內有一個很小的幾案,上面固定這燭火,李恪的身邊放著一本《史記》。我和李恪面對面坐著,一時間靜默無言。我盯著他纏著紗布的手,好一會兒,問道:“是不是很疼?”
李恪道:“這點兒疼痛算不得什么。”
我囁嚅道:“十指連心,怎能不痛?”語氣是自己也沒有留意到的心疼。話一出口,后悔不迭,只覺得臉上滾燙,又羞又窘,低下頭不敢看他。
如此沉默著,氣氛異常尷尬。車內很是安靜,只能聽見外面車輪滾動的“咕嚕咕嚕”的聲音,還有“噠噠”的馬蹄聲。
忽覺手心一涼,緊接著又是一熱。他把一只金柄云紋嵌綠玉的匕首放在了我手里,手掌也隨之覆在了我的手上。匕首帶著金屬特有的冰冷寒氣,而他的手卻是溫熱的。我也分不清手上的觸覺是冷還是熱。
他收回手,覆在我手上的溫暖消失了,我竟有一絲莫名的失落。他說道:“這把匕首削鐵如泥,你留著防身吧。”
我撫著匕首的刀柄和刀鞘處的花紋和玉石,這么精致漂亮的東西,卻是殺人的利器。
車子停下來,我掀開簾子,這里正是一個岔路口,往前走是玄武門,往左走就是我住的地方。原是李恪為了方便我回去,故意繞了路的。
我再次向李恪道了謝,欲下車,他忽然叫住我,“慕雪。”
我一愣,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手一滑,車簾又將外面的寒氣阻隔在了簾外。我重新坐好,疑惑的看著他。
從進了馬車那一刻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緊緊的鎖在我的身上,現在仍是看著我。在一瞬的沉默之后,他說道:“我知道,你害怕,也委屈。”
我一直以為李恪的表情和語氣一向都是沒有溫度的,可是聽了他的這句話,我忽然鼻子一酸。心中強自壓抑著的恐懼和委屈再也控制不住,隨著眼淚一股腦的全部都涌了出來。就像小的時候在外面受了傷,生了病,總是能強忍著,可是一聽到爸爸媽媽的關心就撐不下去了。
是的,我害怕,害怕這個風云詭異的宮廷,害怕背后的那只黑手,更害怕未來將會發生生的事情。我也委屈,委屈要向他人低頭、忍氣吞聲;委屈魏王妃給我的屈辱;委屈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觀念帶給我的痛苦。這些,我以前都不覺得,直到從李恪的口中說出來。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了,我也只有這兩次讓人看到我的眼淚。上一次是在得知李泰定下親事的時候,那一次,我是激動的,撕心裂肺的。而這一次,我只是沉默的流著眼淚,沒有痛,沒有怨,只為著心里的那絲委屈和他的懂得。
他抬起手,輕輕的拂去我臉上的淚水。如此溫柔的李恪對于我來說是陌生的,他愈是這樣,我的眼淚反倒流的更兇了。他坐到我身邊,將我摟在懷里,也不出聲安慰,只是任由我靠在他的懷里。我很累很累,只想在這個懷里好好的靠一會兒,以求片刻的溫暖,可是我的心又終是不安的。
他的衣服很快便被我的眼淚浸得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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