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紅痣(1/3)
?凌冬至被帶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里。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感覺,他是陌生人,然而他又是與他血脈相連的最親近的人。那種血緣上相互呼應的悸動,甚至不需要用什么證據來證明。凌冬至傻傻地由他抱著,突如其來的驚喜中夾雜著沉重的悲慟,如同洶涌的潮水一般席卷而來,輕而易舉地便拍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多日來壓抑在心頭的焦慮與期待,在這個瞬間終于爆發了出來,甚至還夾雜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委屈。
凌冬至把臉埋在他的肩上,不可自抑地哭出了聲。
莊洲很有些無奈地看著一見面就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替凌冬至高興的同時又有種輕微的沮喪。他知道,有些東西注定是他無法給予的。
但他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他從長褲的口袋里摸出煙盒給幾個看熱鬧的保安一人敬了一支煙,含糊地解釋說,“失散好久的親戚。”
保安們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莊洲看他們哭的差不多了,走過去拍了拍凌冬至的肩膀,“有話回家說。”
凌冬至放開了那個男人,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我該怎么稱呼你?”
男人很溫和地看著他,“我叫青樹。按年齡算的話……你出生的時候我剛滿七歲。”
凌冬至呆呆看著他,七歲的孩子已經能記住很多事了。他會記得自己的父母家庭,并且對自己的生活環境、曾經發生過的事都會留有記憶。甚至他還會記得凌冬至出生時的情形和他的父母家人……
凌冬至心中的急切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然而緊接著,他心中又生出了一絲心疼。他懵然無知地度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而眼前的青年則是帶著一份沉甸甸的記憶長大成人。滅族之恨,骨肉離散之痛,一日一日都壓在他的肩上。
“青樹……”
青樹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像一個溫和的兄長。
莊洲在旁邊咳嗽了一聲,硬忍著把凌冬至從他身邊拽開的沖動說:“回家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青樹剛才就注意到了他,見他站在凌冬至的身邊擺著一副主人的姿態,神色稍稍有些疑惑,“這位是……”
凌冬至不想站在馬路邊上跟自己乍然相逢的族人介紹說“這是我男人”,便拉著青樹往里走,“回去再說。你來多久了?吃了晚飯沒有?”
青樹莞爾,“吃過了。”
莊洲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有話回家說!”
當著他的面明目張膽地親親熱熱,還撲進別的男人懷里哭,還拉他的手,還讓他摸自己的腦袋……真當他是個死人么?!
莊洲在心里陰暗地想,要是家里有瀉藥就好了,下點兒藥在他的茶水里……
家里的貓貓狗狗沒想到會來客人,一起蹲在客廳門口好奇地張望。
黑糖伸著鼻子聞了聞青樹的腿腳,悄悄對三只貓說:“這個人去過菜市場,我在他身上聞到菜市場的味道了。”
三只貓還沒顧上接話,就聽這個陌生的客人笑著說:“是啊,我確實去過菜市場。因為我要買菜做飯啊。你們有沒有聞出我買了什么菜?”
黑糖又嗅了嗅,不太肯定地嘀咕,“青椒?還有西紅柿吧?嗯,菜還不是都一個味兒……”
青樹笑了起來,轉頭問凌冬至,“都是你養的?”
凌冬至搖搖頭,“這個是黑糖,是他養的。三只貓眼前是流浪貓,我搬過來的時候它們就跟著過來了。”
凌冬至看出了青樹眼里的疑問,遲疑了一下,解釋說:“他是我的……愛人。”
青樹怔住。他一開始就覺得凌冬至和這男人之間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原來竟是這樣的關系。青樹微微皺了皺眉,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他在見面之前猜到凌冬至有可能已經成家了,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跟個男人在一起。
與他相反的是,莊洲聽到愛人兩個字心里總算是舒坦一些了。他沖著青樹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我叫莊洲。”
“青樹,”青樹與他握手,眼里帶著審視的神色,“如果我們都沒有搞錯彼此的身份,我應該算是他的堂哥。”
凌冬至眨眨眼,覺得好容易擦干的眼淚又有要泛濫的趨勢。如果他真是自己的堂哥,那么青樹應該是目前為止在這個世界上與他血緣最近的親人了。
莊洲也覺得動容,表情頓時變得正經了起來,“很高興你們能見面。”
“我也很高興。”青樹抿了抿嘴角,“而且我覺得莊先生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如果凌冬至在村里長大的話,以他們一族那少的可憐的人口來考慮,小魚的父母和族人是絕對不會同意讓兩個大男人生活在一起的。
莊洲自然猜不出他的想法,然而這并不妨礙他迅速領會了青樹話里那一絲微妙的不甘心。他覺得這或許是因為他們這一族里還沒有出現過凌冬至這樣的先例,而作為平輩來說,青樹是沒有資格對凌冬至的生活指手畫腳的。
“我一向這么覺得。”莊洲松開他的手,“都坐吧,我給你們泡茶。”
凌冬至心急的拉著他坐下,“我們族里的人,是不是真的都不在了?”
青樹的臉色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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