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泌(1/2)
此時李師道憂慮恐懼交集,于是李公度勸他送兒子入朝侍衛(wèi),并獻沂、海、密三州贖罪,李師道依言而行。但他馬上就感到后悔了,召諸將商議,諸將說道:淮西不過數(shù)州,朝廷用了三四年方打勝了,主公如今占有十三州之地,兵力財力與吳元濟都不可同日而語,有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他又不送兒子入朝了,也不再獻沂、海、密三州,只是推脫遲疑。
憲宗見李師道背約,遂派左散騎常侍李遜到鄆州前去責問:前已約好的事,為何又反復(fù)背之?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師道只唯唯而應(yīng)而已。此時他感覺進退兩難,不知到底該如何辦,府中將帥有主張忠于朝廷的,有主張與之對抗的,一時之間,人言紛紛,爭論不休。
誰知李師道愚昧懦弱,優(yōu)柔寡斷,幕府中的大事,都與妻子魏氏和奴才胡惟堪以及孔目王再升商量。妻子魏氏不想派兒子到朝廷去當人質(zhì),便勸李師道說:自故去的司徒以來,李氏世代據(jù)有這片土地,怎能無故割讓進獻?如果現(xiàn)在不獻土地,朝廷不過派兵前來討伐。假如盡力作戰(zhàn)還不能取勝,那時再進獻土地也不算晚。于是李師道感到后悔,想殺死李公度,其時高沐已被王再升等人害死,幕僚賈直言對李師道的當權(quán)家奴華彬道:如果殺死李公度,幕府就危險了。于是華彬勸說李師道,李師道便不再殺李公度,只把他囚禁起來。
適值李遜到來,李師道陳兵相迎,李遜見了,滿臉怒氣,神色嚴肅,向他陳述轉(zhuǎn)禍為福的道理,要求他做出明確的表白。
李師道退下來與王再升等商量,王再升道:只管答應(yīng),將來只須上一道表來排解紛亂就是了。李師道于是向李遜道歉說:以往由于父子私情,并迫于將士的壓力,所以拖延著沒送交兒子入朝,現(xiàn)在又麻煩朝廷的使者前來,我怎么敢再反復(fù)不定?
李遜看出李師道沒有誠意,回朝廷向憲宗進言道:李師道頑劣愚昧,反復(fù)無常,恐怕必須用兵。不久,李師道果然上表說軍中將士不讓交送人質(zhì)割讓土地,他也沒有辦法。
憲宗大怒,決意討伐李師道。于是任命李光顏為義成節(jié)度使,李愬為武寧節(jié)度使,并魏博、宣武、橫海諸鎮(zhèn)兵前去討伐。由裴度總管用兵之事。
吳元慶從天山北麓班師回朝之時,平定淄青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響。吳元慶對戰(zhàn)爭不再感興趣,交割了兵權(quán),便在家閑居。憲宗對他與吐番諦結(jié)的合約甚是嘉獎,但只是好言撫慰,卻未有一官半職之封,顯然對他抗旨拒婚之事尚耿耿于懷。吳元慶已無意功名,所以也并不在意,只想找個恰當?shù)臅r機,便即辭官歸隱。
這日正與林潔在府中歡聚,忽有下人報:門外有一個文士來到,說是故人來訪。
吳元慶詫異道:故人來訪?什么故人?作文士打扮的,難道是元稹?忙叫請進來,只見一個中年人,皮膚白晳,面目清秀,作文士打扮,腰懸長劍,神情瀟灑,卻不是元稹,自己并不認識。
那人見了吳元慶,拱手為禮,哈哈大笑道:吳將軍,認不得故人了嗎?
吳元慶拱手還禮,說道:不敢,前輩是誰?恕在下眼拙,確是不認識了。
那人笑道:這就叫貴人多忘事嘛,吳將軍飛黃騰達,又怎么還記得老夫?
吳元慶恭恭敬敬道:在下健忘,讓前輩見笑了。
那人道:老夫姓柳,單名一個泌字,與令尊乃是知交好友,吳將軍這可記起來了么?
姓柳?吳元慶一臉茫然,忽然想起一個人,乃是昔日父親請來的一個方士,自稱最會煉丹,丹藥不但能醫(yī)治百病,且有長生不老之功。想起此人,吳元慶不禁眉頭微皺,他從小就不喜歡所謂的方士,覺得這些人與江湖上招搖撞騙的騙子也沒什么區(qū)別。
柳泌道:吳將軍記起來了嗎?
吳元慶道:原來是柳仙人,幸會幸會。仙人找我有什么事嗎?
柳泌道:也沒什么事,就是想?yún)菍④娙缃裎桓咄兀F(xiàn)在雖然年輕,但歲月無情,要想永遠年輕不老,倒還用得著老夫,所以來毛遂自薦。不知吳將軍……
吳元慶不等他說完,便不客氣的道:我談得上什么位高望重?我現(xiàn)在窮得很,可沒錢煉丹。
柳泌笑道:吳將軍說笑了,將軍若是窮,那老夫可早就餓死了。
吳元慶不想再跟他敷衍,說道:柳仙人若是沒什么事,在下就不相陪了。
柳泌道:吳將軍即是沒興趣,能不能把我介紹給皇上?他見吳元慶臉上一沉,忙道:或者哪個王公大臣有興趣也行。
吳元慶道:在下從不相交求仙愛道之人。
柳泌碰了個釘子,好生沒趣,只得怏怏告辭而出。一個人在大街上茫然而行,對吳元慶的冷淡憤恨不已,心想,這臭小子全無一點故人之情,竟連飯都不留老子吃一口,哪像他父親待人禮賢下士,和藹可親?難怪他父親能雄霸一方,他卻連節(jié)度使都被別人搶去的了。果然是虎父犬子呀。
他一邊行走,一邊嘆氣一邊咒罵。正行間,砰的一聲,與人撞了個滿懷,只撞得腦袋暈,他抬起頭來,尚未看清對方面目,忽然刷的一聲,腦袋上早著了一鞭,只聽一個人喝道:你要找死了嗎?皇甫大人的轎子竟也敢沖撞!
柳泌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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