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四(4/5)
,根本不是前朝皇嗣……彼時我難以接受,他給了我第二個選擇,若我固執己見,他便要將你我的身世公之于眾,我……”
所以,不論我如何懇求,如何誤會,他都不愿做任何解釋。
他承受了所有的一切,隱瞞了所有的一切,只是希望我能夠一直無憂無慮地做那個襄儀,父皇寵愛的女兒,萬民眼中高高在上的公主,永遠都不必知道這殘忍的真相。
只是這世上又有幾件事當真能夠遂心如意?
我問:“那金殿下的圣旨,你也是早就知情的么?”
他輕輕點了點頭,“他始終對景宴的病況放不下心,若有個什么萬一,他盼我能夠力挽狂瀾……”
我抬頭看他,“這些話,何以你從未與我提過半句?”
他頓了頓,“那時景宴的身體狀況比想象的要好,在整治軍情處理朝政上更是顧慮周全,我知道他能擔此重任,故才放下心來,選擇同你離開……”
我喃喃打斷他的話:“那個時候,你只要同我說了,我決計不會任性到要你帶我逃離軍營……你知道我的,我從來就不是罔顧大局的人……”
宋郎生靜靜望著我,他的眼,即使在這樣的黑夜中依然清澈,“你一直都在委屈你自己……阿棠,我只愿見你率性而活,不為任何事所牽絆……”
我心頭為之一顫。
不為任何事所牽絆,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
可是凡間處處是苦難,又有誰能真正肆意而活?我不知真相之時,尚且能夠在民間隨心所欲,然而那時的宋郎生,便真能卸下所有,問心無愧地采菊東籬么?
若當真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輕易地脫離廣陵的大牢,趕回京城來呢?
我沒有說話,宋郎生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周圍靜得很,我稍稍望了一圈,問:“你深更半夜地把我從天牢接出來,只怕現下牢中已有另一個‘蕭其棠’代我受過了吧?”
他稍稍一怔,點了點頭道:“我實不愿你再繼續深陷大牢,眼下,也只能先如此了,但只要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想辦法赦你無罪<span class="url"></span>。”
我搖了搖頭道:“我手握權柄的那幾年,那些父皇無法名正言順要保的人或是想殺的人,哪個不是經我的手去暗中命人捏造證據,方才達到目的的?哪怕是在當時,朝中的彈劾奏疏就從未間斷過,只是朝中幾位元老多半也能猜出那些與父皇有密不可分之關系,又豈能當真攤開來明說?墻倒眾人推,且不提以往的舊恨,一朝天子一朝臣,都已經換到第三代了,你可見如今朝中的重臣權臣與父皇時期可有大的異動?這班氏族黨羽早已拴成一線,他們不讓景宴動搖他們,自然也不會甘心讓你去撼動。所謂敲山震虎,這一次,他們表面上如此對付我,實則也是在試探你。倘若你當真罔顧他們的黨羽結盟之力,堅持要替我正名,那么下一步,你完全可以動搖他們的根基——他們會容許這樣一個你做他們的帝王么?你的身世尚有空隙可鉆,在朝中并無半點人脈,至少在你完全掌握到兵權以前,你絕不能再為我冒此風險了,否則,我,你救不了,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他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嗓音卻低啞得厲害:“你說的這些我又焉能不知?但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受苦而什么都不去做——”
我低下頭,心中酸澀難當:“你怎么能算什么都沒做呢?至少你把我平安救出來了,待到牢中的‘蕭其棠’一死,便不會有人再煩擾我了……”
他握住我的手一抖,眼中浮出滿滿的痛楚之色,“阿棠,你想離開,我就知道你想離開……”
我的手臂被他掐得生疼,卻根本掙不開他,他在害怕失去我,我又何嘗不是。我的腦子混亂一片,只聽到我自己的聲音:“那我該怎么辦?留下來,躲在京城的角落里,每日喬裝他人而活?白天擔驚受怕會有人將我拆穿,到了夜半三更就盼著你出宮來與我私會,然后在宮外看你娶妃生子,就這樣偷偷摸摸地陪伴你一生么?宋郎生,你要的,是這樣的陪伴么?”
身體再一次被他緊緊攬住,幾乎要被他勒得窒息,他顫聲道:“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會娶別的人?我這一生,只喜歡過你一人,這一生,也只有你一個妻子。”
我心中狠狠一痛,若在往日,能聽他如此情深意重的告白我該是滿心歡喜,可此時此刻,這每一聲每一字都如尖銳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向我的心口,疼得鉆心,卻了無痕跡。
我沒有繼續與他爭辯關于“一個皇帝如果不娶妃封后”會有什么后果這個話題。他是何等聰明之人,深謀遠慮遠甚于我,我能想到的,他又如何沒有想過?
也許是我操之過急,急于讓事情有一個了斷,也許我們都應該緩一緩,給對方時間冷靜下來,以免做出遺恨終生的抉擇。
遠遠聽到打更的聲響,原來已過了四更天,這個時候宋郎生若再不回宮,只是徒生不必要的事端。他還有千言萬語要叮囑的樣子,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遂道:“我不會不聲不響地離開,你放心,我會等你。”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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