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三(4/6)
走上了這一步,本王原本也不會提及此事——”
看樣子,這個太后應當不是真的,而景嵐是當真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否則理應不會如此毫無顧忌的觸動這根弦。
只不過,他們是從何得知我的身世呢?
景嵐見我沉默,只當我不愿承認,他道:“既如此,傳上人證罷!”
我原以為,所謂的人證不過是為了作偽的可有可無之人。
可當可兩位士兵架著那渾身傷痕累累、神智恍惚的女人進殿時,我整個人忽然就站立不穩的搖晃了一下。
青姑,林丹青。
她看上去受過重刑,在士兵放手后,竟連跪也跪不直,她有些茫然的不敢抬頭,仿佛對這陌生的殿堂感到害怕,此時的她與昔年在陳家村中那個身手靈敏、目中無人的古怪大夫簡直判若兩人——我的心冰涼一片,我不敢想象一個人究竟是受過什么樣的折磨才會被摧毀至此。
景嵐把目光停在她身上,一頓,冷冷道:“罪婦林丹青,抬頭看一看她是誰?”
青姑愣了一會兒,慢慢仰起頭,看到我的時候渾身哆嗦了一下,我下意識要踏前一步,她突然拽住景嵐的衣尾,狠狠搖頭道:“不,不,謀逆之事與她無關……她,她毫不知情……”
“她毫不知情?可她明明是你的親生女兒……”
“不,我們,我們多年未見,是我,一切是我一人所為……”
我雙拳緊緊攥起,如今我終于明白,景嵐曾做了數年聶光的謀士,而青姑也一直跟隨在聶光身邊,他喬裝成風離青姑認不出他來,可在那段日子里,他卻從青姑那兒得知了皇宮中的那個襄儀公主才是她的親生女兒。他在青姑因謀逆案被抓獲入獄之后,對她進行輪番的逼問和折磨,并誘導暗示她所有人都已知道我同她之間的關系,只怕這兩年來我的失蹤,都已被青姑誤解為是我逃脫朝廷的追捕。所以,她才會一見到我的時候就否認我與謀逆案無關,而不是急著撇清我們的關系,她已徹底亂了方寸,甚至不記得至關重要的一點——謀逆者罪當滿門。
待青姑被帶出延福殿時,我看到景嵐滿是挑釁的眼神,恍惚中他與山巔之上的風離重疊在一起,都是那么擅于……操縱人心。這是□□裸的威脅。然而他對我再清楚不過,哪怕是死路一條,我也絕無可能會狠得下心腸置青姑于不顧。
景嵐問我:“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我強制壓下心中的波瀾,努力的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看了太后一眼,又望著遠去青姑的身影道:“即便確有其事,可這又與皇上的圣旨有何干系呢?慶王殿下……”
“你大可佯裝此刻方知,”景嵐截住我的話頭,“來人!傳他入殿!”
有一道頎長的身影宛然踏入殿門,背著光看不清面容,可我卻一眼認出了他。
寒風穿門而過,那人朝著這個方向迎面而行,他一身布衣再樸素不過,但每步入一步,我的心就下沉一分。
殿內有人甚至脫口而出:“是……駙馬……”
駙馬。宋郎生。
一別一月有余,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本應還在廣陵的大牢之中,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會出現在這兒。
難道他不知道,景嵐隨時可以對他這個逃亡的將軍治罪。
我怔怔望著他的眼,卻看不懂他眼中的漣漪是何樣的心緒。
我聽到景嵐問他:“宋郎生,你與襄儀公主乃是夫妻,這些年來,可知她真正的身世?”
宋郎生默然了片刻,緩緩啟唇道:“知道。”
“是何時得知?”
宋郎生的眸色深沉似海,他靜靜地望著我說:“兩年前,在澤州,她同我說她并非是先帝之女,因擔心身世暴露后會有劫難,讓我……帶她離開。”
萬事皆有因,可我猜不透他這樣做的因。
他的話就像刀子,是天底下唯一能夠刺痛我的人。
眼前的一切化為一片朦朧的霧,蔓開,滴落,我從未試過在這么多人面前哭過。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我想,他終究是有他的苦衷的,可我也不能忘記我要做的事。
我微微偏頭拂去了眼淚,勾了勾嘴角,朝景嵐道:“不錯,我確是非父皇與母后的女兒,兩年前宋郎生之所以離開軍營,也皆是我所迫,那又如何?”
這番話說出來,連成鐵忠與皇后都難免震驚不已,更別提殿中那群目瞪口呆的臣子了,景嵐見我就此承認,亦是怔住,旋即冷笑道:“然則皇上并不知實情……”
我說:“陛下自然毫不知情,否則又豈會將遺詔放心交給我。”
景嵐道:“你如此欺君,利用皇上對你的信任誘他寫下此詔,如此,詔書之中的內容……”
“詔書之中的內容究竟是什么,何以慶王連聽都不愿一聽,就急著否定呢?”我回過身,望著殿內的群臣們,心中明曉得很。這般老臣早在我監國之時就因我對他們的壓制而對我有所怨言,那么多年下來明里暗里找我麻煩的也不在少數,那都還是看在有父皇恩寵的面子上,如今突然讓他們得知我根本只是一個逆賊之后,這要如何讓他們咽得下那口氣?
我重新回過身,道:“諸位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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