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完整)(3/5)
他爹一樣的事。
哪怕兇險重重,就算一去不回。
就在他轉身欲離之際,我出聲叫住了他:“你可有想過,當年你能剿滅長空寨,靠的并不全是你的智謀和勇氣?。”
張顯揚定住腳步。
我道:“若非當年山賊對你的看重,若非你利用他們對你的信任和情義,你如何能全身而退?”
張顯揚回過頭,“那幫賊匪能為了一己之私掠奪于民,加害于民,與這樣的人還要談什么情義?”
“那山賊頭目的女兒也是十惡不赦,掠奪廝殺百姓么?”
他眼中劃過一絲黯然,我道:“不是我要你與他們談情義,是你自己都無法做到問心無愧。要不是你心存愧疚,明知楊旭尋你多年,何不捉他伏法?要不是你不忍趕盡殺絕,今日長空寨如何重出江湖?”
張顯揚聞言渾身震了一震,我沉聲道:“既然深入敵營,就絕不能動半分惻隱之心,若做不到,倒不如趁早離開。”
他打斷我的話,“顯揚可以。”
我聽他篤定的語氣,知他心意已決再勸也勸不動,“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后我頭也不回的自洞口鉆出,這高墻之后是一條僻靜的小道,果如張顯揚所言,一匹馬已靜候在跟前,待確認四處無人,張顯揚方才匆匆而去。
我解開栓馬繩,心頭五味陳雜,聽著風聲吹著草叢沙沙作響,莫名滋生出孤身一人的恐懼感。
事實上宋郎生說我我是個路癡,我還真是路癡,什么東南西北素來分辨不清,這夜黑風高荒郊野嶺,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回到京城都是未知之數。
也不知宋郎生人在何處?
他是否心急如焚,是否正在來尋我的路上?
只是這樣想著的那瞬間,我聽到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定在身后,“阿棠。”
伴著那聲熟悉的喚,一雙手越過我的肩攬在胸前,我就這樣怔怔的站著,一時間居然沒敢回頭。
他繞至我的跟前,我緩緩抬頭,夜空的星辰落入他的眼,卻掩飾不了濃濃的慌亂,“可有哪兒受傷了?”
心頭柔軟的地方仿佛被戳了一下,想起昨夜他燒毀衣裳時的赴死之態,此刻卻已不掩情深,我搖了搖頭,忽然覺得有些想哭。
他伸手拭去我的淚痕,“莫怕,我在這兒。”
我又搖了搖頭,“我不是怕,只是……”
只是因為,在想你,然后就看到了你。
我盯著他看,“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要趕我走要和我恩斷義絕然后自己孤軍奮戰么?”
宋郎生淡淡笑了笑,“那公主呢?不是失去了兩年的記憶?為何寧可讓自己陷入險境也要救我?”
他果然瞧出來了,今早上賀平昭半路殺出來的時候我便知瞞不過他。
宋郎生見我不答,索性一手攬著我躍上了馬,一路風馳電騁,我只得任由他這么抱著,直待行了一大段路,回頭望見村莊星點火光跳躍,想去應是長空寨的人察覺到我逃脫,正集齊眾人分頭追尋。
宋郎生稍稍放緩了馬速,“不問我是如何找來的?”
我瞥了他一眼,“你能找到我有什么出奇的?”
能守在墻洞口等我,不用猜便知是張顯揚做的暗記引他至此。
我撇了撇嘴,“當年與顯揚里應外合的那個官員就是你吧,在樹林中你一眼便認出他來了是么?”
宋郎生道:“若非知是他,我又豈會留下你一人周旋。”
“無怪顯揚不親自護送我回京,原來今日你們一唱一和的時候便想全了計劃,”我憂郁地道:“虧我還自以為救了你,倒襯得我像個笨蛋……”
宋郎生忽然打斷我的話:“張顯揚。”
我怔了一怔,“哈?”
“叫他張顯揚,”宋郎生有些不大愉快,“顯揚顯揚,叫的如此親近做什么。”
我瞠目,“現在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嗎?相處久了熟悉了省去姓氏很平常啊……”
“平日里你叫我何以總是連名帶姓?難道張顯揚于你而言比我更為熟悉?”
我被噎了一噎,“宋郎生你不要為了轉移話題就在這么無聊的點上和我計較好么……”
他道:“你看,你又連名帶姓的喊我了。”
我:“……”
宋郎生語氣不善,“此番想來,你叫身邊的人從來都只用兩個字,叫我偏要用三個字……”
“我什么時候……”
宋郎生打斷我的話,“你叫衛清衡什么?”
“師傅。”
他:“這不是兩個字么?”
我:“……”
“你叫陸陵君什么?”
“……陸兄。”
宋郎生:“看。”
“……”
“還有韓斐。”
我有些忍無可忍,“他名字本來就兩個字你讓我怎么喊成三個字你說?”
“那煦方呢?”
我覺得我激動的快要從馬背上摔下去了,“煦方沒有姓!”
宋郎生:“他姓聶。”
“……”
被他這么一攪合,我險些忘了前面問過他什么問題了,努力回想了半天,這才想起該接什么,“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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