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完整)(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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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遺留下的物什,有刀劍,還有一個錦囊,錦囊里所盛,是半袋味道特別的碎肉干。
“碎肉干?”我不明就里,問阿右,“錦囊你帶出來了么?”
阿右從兜里掏出錦囊,錦囊底色為藕,金絲繡枝,綠絲繡葉,我一眼認(rèn)出,“這是我的錦囊,我記得當(dāng)年我不小心把它弄丟了……”
我將錦囊翻了過來,囊底破了一個小口,里邊空空如也,阿右道:“碎肉干已發(fā)霉生蟲,不過……”
“不過……”我接道,“依卷宗所錄,那半袋碎肉干散發(fā)著淡淡的梅花香……”
阿右點了點頭。
“阿右。”我道:“京城所有訓(xùn)狗之所你都走上一遍……若再無線索,去明鑒司調(diào)出所有殺手組織的案卷逐一比對,尤其留心栽過梅花的……”
阿右猶疑道:“時隔多年,恐怕……”
“狗喜歡嗅熟悉的事物,人也一樣。”
阿右了然點頭后憑空消失。
我穿好衣襪,在屋內(nèi)來回踱了幾輪,想起那封信就召喚阿左下來,把信遞給他看,“這信封,若然是在上了火漆的狀況下,有沒有可能已經(jīng)被人拆開閱過了?”
阿左思慮了一瞬,自腰間抽出一枚刀片,小心翼翼的劃開信紙,掀開里頭,肯定地道:“信已被動過,再原封不動的粘上,從外看,火漆未開,像是未曾碰過的樣子。”
果然。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你輕功好,現(xiàn)下就去跟著采蜜,若有異處,回來稟報。”
阿左飛一般遁后我直接去了趟刑部。
刑部侍郎因康王一案被撤職查辦,何尚書早已忙的焦頭爛額,見我無事不登三寶殿更是一臉惆悵,好在我沒出甚難題,只讓他把近些年幾樁大案的卷宗調(diào)出來,他恭恭敬敬請人搬出幾箱后就留我一人在室,我直接翻出那年謀逆案,一覽而盡。
那是一宗險些成功的謀逆案。
前禁衛(wèi)軍同齡秦松、左右大將軍路寧,趁父皇狩獵期間意欲逼宮篡位。
這群人原本皆為前朝舊臣,當(dāng)年父皇打江山,虧得這群貪生怕死之徒投靠的投靠、投降的投降,方能順利的直搗皇城稱帝,從而改朝換代。
立朝初期,根基未固,他們手握軍權(quán),父皇雖不信任,卻也不敢妄動,只得高官厚祿表面重要,后洞悉他們狼子野心,先發(fā)制人,將計就計,終將叛黨一網(wǎng)打盡。
而宋郎生的爹名為君錦之,一名小小書坊先生,在這宗謀逆案中所充當(dāng)?shù)慕巧敹嗑褪且惶峁┟苤\場所的,至少從表面上看,并未起什么大作用。
讓我比較在意的是,這起謀逆案的主使頭頭秦松年過半百卻無子嗣,即便是給他搶到皇位也當(dāng)不了幾年,費這么大勁造反是為哪般?
更讓我疑惑的是,這卷宗上記載著君錦之等人在叛逃途中為官兵擒獲萬箭穿心而死……可宋郎生明明說過,他爹娘是被困在一個疫村染疫而亡的。
他既然承認(rèn)自己的爹娘是貨真價實的叛黨,就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
那么這其中出入的根源是什么呢?
我多看了一輪案卷,依舊毫無所獲,只覺得重重疑點猶如星星般在眼前打著旋。
拆封過的秘信、把秘信藏起來的采蜜、冒充我的身份同宋郎生遠(yuǎn)走的采蜜、父皇派明鑒司追蹤到死去的殺手、還有——盛著半袋碎肉干的我的錦囊。
我閉起眼,重新把所知的碎片梳理了一遍。
當(dāng)年父皇先是從我這兒查出宋郎生的爹與謀反案有關(guān),故而暗地里秘密查訪。
那時的我忙著與宋郎生卿卿我我,出宮在外,與此同時,喬裝成公主的采蜜偷看過我的信后原封不動的將信藏起來,未曾與我提及此事。
隨后謀逆一案震驚朝野牽連無數(shù),而宋郎生舉家連夜逃離京城。
想到此處我倏然睜眼。
是了!
按理說,犯了滔天大罪的在逃要犯,父皇大可調(diào)遣舉國兵馬追殺,而非暗地里請一群無名無姓的殺手連夜暗害……
再者,若當(dāng)年派去追殺宋郎生一家的殺手是父皇的人,他根本沒有必要動用明鑒司的力量去追查。
那么,當(dāng)年真正想要置宋郎生一家于死地的,另有其人。
那個人,正是悄然看過父皇秘信之人。
錦囊里的碎肉干是用來吸引獵犬,采蜜攜同宋郎生一路逃走,實為引路——為想要追殺他的人引路。
結(jié)果埋伏的殺手六親不認(rèn),連采蜜也想一齊殺掉,必是利用干凈,棄子滅口。
奈何宋郎生武功高強(qiáng),終究得以逃脫,他心系父母便匆匆葬了采蜜,誰料她大難不死——沒準(zhǔn)一開始就是詐死,只待那人救起她,并醫(yī)治好她。
因此可以確認(rèn)的一點是,采蜜的出現(xiàn)絕非偶然,是當(dāng)年那個人,覺得時機(jī)成熟,又要有所圖謀了么。
而他們的目標(biāo),究竟是我還是宋郎生?
抑或……皆有?
出了刑部,我一路漫無目的的瞎轉(zhuǎn)悠,看著街道上的販夫走卒來來去去,不知怎地就逛到大理寺前。
正猶豫著要否拉駙馬吃個茶點,就瞧見他從大門快步而出。方邁出幾步,有人自側(cè)邊走上前去,那人拎著檀木食盒,頗有些噤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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