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完整)(2/6)
中埋頭苦思,顧不得前后左右,不經意間只聽一聲“小心”就讓人給撲倒了。
抬頭時發現那人正是煦方。
再定睛一看發現他的身上也趴著一人,那人奄奄一息,下一刻便自動倒地口吐白沫。
周圍的路人早已嚇的逃串無影。
煦方見我無恙,又趕忙放開我,他似乎是怕自己被人傳染了,唯恐傳染給我,小心的往后退了兩步,蹙眉看著昏倒在地的流民。
我多看了幾眼,說:“你放寬心,他的手腳膚色凈白,頸上也沒有任何麻疹的跡象,只是餓昏了,并未染上疫病,再說,官差是不可能會讓染病的人離開村莊的。”
他這才舒口氣的樣子,“你沒事就好,怎么就一個人跑街上去了?”
我抬頭看著陽光透過樹蔭耀在他的臉龐上,光斑深深淺淺,煞是好看。
那一瞬間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為了救人說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話語,足足一個月余時間不忍說穿。
襄儀公主的夢隨時可以醒,可她給煦方編織的夢卻永遠不會成真。
我提著一籃子菜,吐了吐舌頭:“想添點葷,誰知瘟疫鬧得雞犬不寧,只好繼續吃素了。”
煦方接手菜籃,仿佛我多拎一會兒手就會斷了似的,“你怎么不早說?”
他帶我去了江邊買魚。
我看著他往遠方天色走去,想起了與他初遇,江水依舊。
江岸邊旁的樹蔭下有幾個姑娘糊紙編燈籠,煦方已買完魚回來,見我愣神,便道:“她們是在做天燈?”
“嗯?”
他說:“再過兩日便是乞巧節,我們這兒呢有個習俗,未出嫁的姑娘會親自做好天燈寫上自己的名字與心愿放飛空中,待到天燈降下若有男子拾到,可以帶著燈去找那位姑娘,那姑娘若是看著喜歡,或就結了一段姻緣。”
我不可思議道:“那要是被一個丑八怪撿到了怎么是好?”
煦方笑說:“她可以拒絕啊。”
“若放天燈的姑娘不合男子的心意,莫非找上門去還能反悔的?”
煦方想了想說:“我猜找上門的,大抵是原本便暗生情愫的……”
我道:“這可難了些吧?既是習俗,那晚必是漫天天燈啊,他們是要大海撈針的樣子?”
煦方聞言笑了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聽聞往年真的有過男子找到了漫天中自己心上人所制的天燈,傳為一段佳話,若是心之所向,或能身之所往吧。”
我笑而不語。
煦方開玩笑道:“怎么?你也想試試?”
我搖頭道:“你方才不是說這都是未嫁姑娘玩的嘛……我都嫁了還摻和也忒不厚道了……”
煦方欲言又止,我搶先道:“……再說,我怕是等不到乞巧節了。”
煦方惑然看著我。
我道:“明日我便要啟程回家了。”
煦方整個人怔住,似乎沒反應過來我說了什么。
我假裝沒看到他的表情,自然的轉了下頭看著前方的天空,“前段時間我給我爹寫了信來著,原本想報個平安,沒想到今日卻收到了他報不平安的信,他說他想我都想出病了,再不回去就是不孝女,會被清出家門的,唉唉。”我嘆了嘆,一口氣說,“所以明早我要搭第一艘船過江了,嗯,可能會很早,你若是起不來也不用送我,今晚……吃烤魚給我送行?”
煦方不吭聲。
我回頭看他:“要不買酒喝?”
他依舊沒說話,正當我想著再扯些什么調節氣氛的時候,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我呆了呆。
“從我醒來的那天起,到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不得不走的理由了,是么?”
話被挑清的時候,我心中反而舒了一口氣。
煦方問:“我們……是否再也不能相見了?”
夜風吹著他額前的碎發飄啊飄啊的,飄的我有點心慌,我其實挺想說一些“有緣千里來相會”的話,可話到了嘴里不知怎么的,卻變成了:“嗯,再也不見會比較好。”
比起虛無縹緲的幻想。
我閉上眼:“煦方,我們再也不要見了。”
我等著他回答,卻沒聽到回答,寂靜中,他問:“為什么?”
“我不會逼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這一點你很清楚。”煦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想,我們至少算是朋友吧,你為什么會對一個朋友說出再也不要見面這樣的話?”
他的眼里溢出難過,我不敢看他。
“因為面對這樣的朋友,”我說,“我會內疚。”
他靜靜看著我:“你若是怕內疚,此刻會同我說這樣的話么?”
我不知如何應答。
“你不是內疚,而在害怕。”他死死盯著我,“你害怕我若在你身邊,終有一日,會動搖你心里那個人的位置。”
那一刻我驀然惶恐,煦方的話像針尖一般莫名的戳中這段日子以來的困惑與不安。
他漆黑的眸子漾起了漣漪,“你以為這些日子以來你欺騙的是我,其實……”
我不喜歡他這樣和我說話,“別說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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