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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文館的寢室被里里外外的監(jiān)生們圍個水泄不通。
在客棧聽聞噩耗后我足足傻了半柱香,不及換上國子監(jiān)生袍,就著身上的男子素衣,策馬趕往國子監(jiān)來。
阿左說據(jù)聞是陸陵君曠課一整日,眾人還當他又出去尋白玉京了,不料一尋竟是躺在自己房里紋絲不動,再一探已止了呼吸。
我不敢相信陸陵君會死。
直到穿過密集的人群,看到李杜蘇三人安安靜靜的站在陸陵君的床前,我忽然覺得空氣像是被凝住了窒得胸口難受。
或許是聽到動靜,李問和杜飛回轉(zhuǎn)過身來,訝異的瞪著我,眼眶中透著紅,顯然已經(jīng)哭過一場,而蘇樵伏在床邊,儼然沒有察覺到我走入房內(nèi),只顧著握著陸陵君的手低泣。
我依舊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李、杜投向一個求證的眼神。
他們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然后,我看到了陸陵君。
他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神情安詳?shù)暮喼毕袷撬粯印唬臅r候也不會如此意態(tài)閑適,不論如何,我仍是不愿意相信他死了。
那個第一次見面在茶館大放厥詞說要當我面首的陸陵君,那個大喇喇跑往公主府里把我救走的陸陵君,那個會在河中尋我?guī)兹盏年懥昃?
怎么可以死。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顫的連握拳也止不住,我伸手撫上了他的臉,冰涼的不可思議,再探他的鼻尖,久久的等待,都沒能感受到一絲氣息,良久,我看到自己的淚水滑落到手心,無言以對。
蘇樵抬眼時瞥到我,驚異的道:“白兄——”
我哽了哽:“他怎么死的?”
蘇樵反應了半晌,方道:“我……我們也不知道……”
陸陵君這樣的人……豈會被輕易殺死。他的武功絲毫不遜色于宋郎生,而宋郎生是曾經(jīng)匹敵武狀元的京城第一公子。
我將目光重新移回去。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衣袍平整無褶,根本不似與人打斗過。
只怕就是讓阿左阿右合力下毒手,以陸陵君的機警,都難以做到這種地步罷。
不管怎么想要弄死陸陵君,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了的事……
就在我意欲撲倒在他身上放聲痛哭之際,床上的人忽然睜開雙眼,瞪著我,不及我從呆滯狀態(tài)復蘇,他倒先起身抱住我:“白賢弟——你回來了——”
是的。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
一目了然。
接下來雜亂無章的過程暫且省略,若諸位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用隨后陸陵君支開所有人,只留下我一個人在房里的時候,對我說的話一言以蔽之。
“白兄,我就知道你聽說我出事就一定會出現(xiàn)的。”
“……”
“你果真不負我望……”
“你這樣折騰一番,就是為了誘我出現(xiàn)?然后呢?”
“然后,我就安心啦。”
“……”
我忍住一劍劈了他的沖動,靜下心,任憑他倒了一壺茶,聽他說。
“我知道……那具在河岸邊撈上來的尸體不是你……但又怕是我猜錯了……”
我怔了一怔,看向他:“啊?那是具女尸吧?”
陸陵君理所當然道:“是男尸的話我為什么要擔心是你呢?”
忽然的就陷入一片沉默。
我張了張嘴,半晌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女扮男裝?”
陸陵君遲疑的點了點頭:“啊,嗯。”
我道:“從什么時候起?”
陸陵君道:“我可以不回答么?”
我說:“不可以。”
“第一眼。”陸陵君指了指脖子,訕訕道:“那時候你穿的衣領(lǐng)不夠高,就……沒有喉結(jié)啊。”
我:“……”
“而且你的肌膚真的太細膩了……男人不會這么無聊沒事長成這樣的……”
我笑了笑,笑的抽搐,“所以……你一直在玩我嗎?”
陸陵君不甘示弱道:“白賢弟不也是?說什么自己是面首還說自己被公主迫害……都不是為了配合你么?這樣不是很開心嗎?”
我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索性狠狠一拍桌,“當時是你對著我嚷嚷‘原來你是公主面首……’吧!還有你都看出來我是女子了,沒事跑府里來劫走我和我稱兄道弟,很有趣么?”
陸陵君被我的氣勢嚇的縮了縮脖子,低頭道:“我……就是覺得……挺有趣的……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
我揉眉道:“生氣?陸兄你依舊樂觀開朗啊……你知不知道單單是詐死把我騙來就已經(jīng)……罷罷罷,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解釋這么多……我就先問你三個問題,不準再有欺瞞!”
陸陵君頻頻點頭:“三百個都成。”
“第一,你知道我是誰了么?”
陸陵君遲疑了一下,“……知道。”
很好。我且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