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3/4)
自然是我,堂堂襄儀公主在拜堂日逃了新郎,還有何顏面在兄弟姊妹前耀武揚威?
本來,按照本公主以往的性格勢必要將韓斐挫骨揚灰才肯罷休,但,神奇是事原本怒氣騰騰的我在第二日態度大轉變,不僅滿面春風還請求皇上饒恕韓斐罪責。
說起這段的時候我問衛清衡是怎么回事,難道我的腦袋被門夾過了?衛清衡只說了一句,也許是被什么人給夾過了。
回歸正題。
韓斐經此一事后整個從青蔥少年變成深沉青年,洗心革面后跟隨師父一路向南,有幾樁著名的案子都是他們師徒兩打下來的,譬如“倭警相傾軋”“巡海問琉球”“授命立危疆”“不戰屈人兵”等等,人都說方良待他甚過親兒,總有一日韓斐能夠青出于藍。
青有沒有出于藍不得而知了,只是兩年后的南江貪污大案是韓斐親手破出來的,此案主犯正是方良。這暗里頭是個什么旮旯誰也說不清楚,反正方良為官半生,要真說清清白白兩袖清風也沒人信,說巧不巧主審此案的大理寺卿和少卿都不想得罪此人,于是以各種理由把當時還是推丞的宋郎生給推上去,方良徹底倒霉了。
所以我猜我恢復的那一小段記憶應涉那一案,當時我剛任監國不久,方良牽涉不少太子黨,我自不愿他栽,但宋郎生這人認死理,你和他說整個政局沒用,他只會以一句“公義道義”堵死你,我去求助父皇吧他也以身體不好推脫,父皇忌憚方良的權勢,也想借力打力,反正他不費吹灰之力。
方良倒了,整個方家樹倒猢猻散,連原本快要從翰林院跳入內閣的方雅臣都受了牽連,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只嘆那韓斐藏著的別樣心思不說清說透,方雅臣何等心氣,又豈會甘休。這其間言淺意深的糾纏,內里硝煙彌漫,到得最后,方雅臣竟想吹燈拔蠟與韓斐同歸于盡。
她蓄謀了一場韓尚書壽宴毒殺,韓斐似早已預料只待赴死,結果那時候渾然未覺的我因為討厭韓斐偏要與搶他的酒喝,方雅臣雖恨韓斐卻是個實心眼的好人,一個撲身撲倒了我,于是方雅臣輕薄公主的駭聞傳遍朝野,次日,我招了方雅臣入府一敘。
我找她自然不是因為我看上了她,而是她在撲倒我時我摸到了她柔軟的胸以及感覺到灑落在地的酒水異樣。這個女扮男裝欺君瞞上兼毒害公主的罪夠她凌遲一百次了,她也心如死灰的全盤托出事情真相,只求留一具全尸。
也許是經歷的不同,他們那些翻云覆雨在我看來不過自古多情空余恨,這兩人明明還很年輕,臉上卻已失了當年瓊林宴上飛揚跋扈的神采。
我于心不忍,思量下要求方雅臣進府做我的面首。方雅臣不明就里,我也不多解釋,只是沒過多久,韓斐踏破門檻暗地里只求我饒恕方雅臣放她自由,愿為我做任何事。
我把韓斐的心意告知方雅臣,又勸慰她韓斐不過是個耿直之人,于他而言百姓與師長前者重后者輕,如此幾番,方雅臣摟著我哭了一場后對我提了一個要求:再也不愿見到韓斐。
該要求的難度系數很大,除非我把韓斐關起來,但這樣不僅師出無名也顯得本公主很不人道,于是我給方雅臣安排到國子監僻靜之地后與韓斐定了約定,除非他在我府上做面首不然我就讓方雅臣死的很難看,韓斐只當我是恨他當年逃婚而故意羞辱,便咬牙答應了。
衛清衡講到這時說:“公主之所以救方雅臣只是想為方良大人做一些事,只是當時方雅臣沒看透,韓也沒能看透。”
我深深為自己的品行秉性感動后問:“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呢?他們兩這樣僵著對我對他們都沒什么好處吧?”
衛清衡道:“當時公主曾找我商量此事,認為他們兩個仍然相愛,只是一個不知道對方愛著自己,一個不能允許自己愛上仇人,首先需要一些時間的淡化,再接著要設計一些事讓他們知道對方的重要性,若不能冰釋,談何和好?”
我想起方雅臣曾經說過的:若終究注定離開,不如留點余白,即使不回頭,日后想起也不至那么逼仄;若兩個人都舍,那敢情好,自此風清月朗再不相欠。
她這話分明是逐漸放開的意思。
我問:“那我為何不采取行動呢?”
衛清衡笑了一聲:“后來公主自己的門前雪都沒掃好,哪還有精力管他人瓦上霜?再之后公主都失了蹤,和聶世子恩怨情仇的,到如今問再來問我,我都有種時過境遷之感了。”
我跟著他一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計較本來沒有太大意義,不過總歸是讓我弄明白了,還是要管一管,為他們這兩個苦情人劃上最后一筆。
我忽然想起一事,問:“我怎么聽你從頭到尾的說,都沒有說到韓斐對方雅臣明確心意?韓斐到底知不知道方雅臣是女人啊?”
衛清衡被我說的一怔:“啊?這我沒想過。應該,也許知道吧……”
我斜眼擦汗,“我說,弄半天韓斐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辦……”
衛清衡道:“那讓他知道不就成了……”
我唉聲嘆氣:“等等韓斐真的是斷袖會不會不接受方雅臣是女人這個事實啊……”
衛清衡再次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笑的很是暢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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