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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應(yīng)當(dāng)沒有聽岔。
韓尚書說的是——面首。
面首的意思就是,就是……男寵么。
我的心肝隨著這句話不由自主的亂顫,半天答不出一個所以然,韓尚書大抵以為我被他此舉驚住,當(dāng)然被驚住是毫無疑問,他伏倒在地,抖著身子道:“還求公主體諒微臣一片愛子之心。”
我用茫然的神色望向駙馬,他只是淡然的站在我旁側(cè),也不解圍,仿佛這韓尚書說的不是面首而是面條,我著實嚇到不輕,卻也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半晌方道:“既是如此,韓大人便把令公子領(lǐng)回去便是。”
不論如何,本公主暫且順了他話中的意思,容后再說。
韓尚書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公主此話當(dāng)真?”
我嗯了一聲,轉(zhuǎn)頭問宋郎生:“不知駙馬意下如何?”
宋郎生大有深意地看我:“公主宅心仁厚,郎生亦受所感。”
這廝定是成心嘲諷我來著。
話既放出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駙馬悠悠揮揮手差人將那韓公子帶出來,我在一邊狂飲涼茶以掩心中不安,不多時,兩名帶刀侍衛(wèi)果真將人帶了上來。
從走廊外踏入廳內(nèi)的時候,晌午的光線耀著整個背景金光閃閃,可以看出人影的輪廓身材很高,骨肉勻稱,說是進來了,不知怎么又是一副打盹的模樣,看到自家老父跪在一旁,也沒露出什么表情,直走到近處看見我,才懶洋洋的躬身行禮:“見過公主。”頓了一頓,“見過駙馬。”
是個英俊的青年,五官處處生的恰到好處,雖不若宋郎生那般漂亮到極點,反倒有種坦蕩蕩的氣質(zhì),我不由暗自佩服昔日自己的眼光,下一刻又覺得這種思想絕對要不得,只得擺了擺頭,朝駙馬使了個眼色。
宋郎生道:“韓公子在公主府內(nèi)倒是閑得寬了些,似乎比剛來時多了分悠然之態(tài)。”
那韓公子似笑非笑:“托公主洪福。”
我頭皮麻了麻,又聽宋郎生道:“可惜你這好日子算是到頭了,公主同意讓你出府了。”
韓尚書在一旁忙提醒道:“還不快謝恩。”
“喔?”韓公子將眼簾稍微抬了抬,朝我露出了一星兒笑,“確是公主的意思?”
自然是我的意思,可叫他這么一問,倒讓我遲疑這與失憶前的我意愿有無相左。韓尚書口中所謂的傷害究竟是個怎么回事我沒弄清,若貿(mào)貿(mào)然松了口,殊不知會否令人起疑。我假作無奈的神情,掂量著道:“本宮縱有不舍,亦不忍拂了令尊那一片愛子之心,事已至此,也罷也罷……”
也罷什么我是不懂,好在這韓公子懂了,他神情十分復(fù)雜的望著我,終是了然一笑,朝韓尚書行了一個大禮:“感念父親大恩,然斐兒不能隨您回去。”
韓尚書顏色大變:“你、你說什么!”
韓斐磕了三個響頭后起身看了我一眼,對他爹道:“我曾辜負(fù)了公主一片真心,蒙公主不棄得以在府中侍奉,韓斐感激涕零,又豈愿離開?父親,我與公主是兩情相悅,求您成全。”
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番話成功的讓人至死方休。韓尚書顫抖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乍青乍白,不知如何應(yīng)對,說句實在話,他沒有當(dāng)場暈厥過去亦算是胸有萬水千山了。這本當(dāng)是極為感人的戲詞因為駙馬的存在整個扭曲,我抽著嘴角看著宋郎生清風(fēng)白月般泰然的笑容,頓悟原來真正扭曲的人是本公主。
韓尚書這次瞧我的眼神實在像是要以下犯上的意思,我攏了攏衣襟,還想勸那韓斐幾句,不料宋郎生又開了腔:“韓大人,事到如今再說無益,時候不早,恕不奉陪。”
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
韓尚書背影消失在廳堂時我覺得腳下的地面有些浮,尤其是宋郎生和韓斐這般施施然站著,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我想索性轉(zhuǎn)身離開,干脆什么也別說,不料韓斐先打破了這陣沉默:“公主,可還滿意?”
我訝異看著他,他臉上的神情已不再是那派閑云野鶴,眼里盛著一眶的厭惡之色,冷笑道:“若然折磨韓斐便是公主的樂趣,我會奉陪到底,但公主實不當(dāng)將家父牽扯進來。”
我的臉上幾乎掛不住,宋郎生挑眉道:“韓公子這話是從何說起,令尊幾番入府叨擾,公主尚未怪罪,如今你反倒怪上公主了?”
韓斐斂住了冷笑:“如此韓斐是要感恩戴德了?”
宋郎生道:“什么時候你韓斐會對公主感恩戴德,太陽就該從西邊落下了。”
韓斐臉上聲色不動水波不興:“太陽原本就是從西邊落下。”
“所以你原本就當(dāng)對公主感恩戴德。”
我頓時無語的看著宋郎生,于是他這是在打趣韓斐么?可惜韓斐未能體會其中趣味所在,狠狠的掃了我和駙馬一眼,便即甩手離去。
可能是事情的進展太過變幻莫測,我忽然問了宋郎生一句話。
我問:“我過往是否很喜歡韓斐,所以才像留你一樣強行將他留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