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4)
看的不像話,待我更是無微不至,除了脾性有些小古怪以外。
譬如這幾日我們雖同塌而眠,他大抵是顧及到我身子羸弱沒有做出逾越之禮,昨日夜半卻突然想要俯身吻我,我驚的一把推開他,見他僵住身子我忙補救道:“我……我如今記憶盡失,你于我而言還極是陌生,所以……”
所以我還沒說完,他便施施然爬下床披著外袍出門,臨末拋了句“我回我房里便是,不叫公主為難”。我有些忐忑的思考他是不是不高興了,哪想他過了一小會兒折返回來站在我塌前,不甘愿的伸出手指指著我塌內的枕頭,“那個,我睡慣了。”
我呆了好半響反應過來將枕頭給他,他一聲不吭的離開后,我才有些斷定他是真的生氣了。
麻煩的除了駙馬還有太子,他在得知我回歸后當晚就沖出宮來府里,見我不曾醒轉便叫了十個八個御醫,御醫們表示我只是吃的太少睡眠不足以至體力不支,調養一段時日即可,可太子仍死死拽著我不肯走,若非駙馬相勸只怕御醫們更要有的忙活。
宋郎生說,知道我失蹤大半年的人,除了他便是太子,也就是我的弟弟了。
那時我問:“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便是你與太子極力隱瞞下來的?”
“不錯。”駙馬答道:“尋得一個身形與公主相仿的女子,每日易容為公主的樣子上朝,人在屏風之后眾臣自是難以辨別。”
“為何要這么做?”
“為了朝局穩定,也為了保護公主的安全。”宋郎生說,“朝中爭斗因皇上病重愈演愈烈,以趙首輔為首的嶺南派世族官員,與副首輔李國舅為首的江淮一系兩黨相爭自是不言而喻,睿王與康王明面上雖不干預,私底下卻有與其結交之嫌,四大家族的聶家與凌家亦有滲入內閣之意,另外兩家雖說按兵不動,只怕是在隔山觀虎,伺機而動。如今時局混亂,而公主您,正是平衡掣肘的中心。”
我聽的毛骨發寒,“我?”
“趙首輔曾任公主少師,與公主相交甚厚;李國舅自會看著皇后面上讓公主三分;睿王和康王自小看公主長大,對公主更是百般寵溺;太子年紀尚輕,所依仗的更是公主,故而……”
其實駙馬這么一大段話簡化起來的意思就是,現在朝中有好幾股勢力在抗衡,主要人員是我師父我舅舅我叔叔我哥哥還有我弟弟,本來這種時候出來治理的人都是我爹,不過他老人家身體不中,恰好我與這群人的私交都還不錯,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我了。
明面上,我貌似掌握了生殺大權,翻云覆雨,實際就是個潑冷水的存在,每當其中一方快要壓倒另一方的時候,我就會竄出來友好的說“喲!兄弟,別傷和氣,來來,坐下來喝杯茶”,到最后誰也沒贏誰。久而久之,這滿肚子火無可發泄,就往往朝那人身上發。
這就是為什么歷史上偶爾會發生諸如弒君啊篡位啊這類事的根由,當然,絕大部分人還是會忌憚勸架人的身份,不然那龍椅輪換的速度太快,坐起來也無甚意思。
言歸正傳,據宋郎生說,在此以前,我這個勸架人做的還不錯,至少瞧去四海升平,有我輔著太子,他那儲君之位尚算穩當,故而在得知我失蹤后,太子第一做的便是隱瞞。試想,若讓人得知監國公主失蹤,誰來輔政將成為頭等大事,彼時不論是睿王還是康王,被壓制的一定是太子。再往深究,不管贏家是誰,只怕都盼望著流落民間的公主永不歸返罷。
太子用假公主撐了大半年,如今好容易將我尋回,本當算是萬事大吉,但,悲哀的是,我失憶了。
這種狀況別說處理政事,連人頭都認不清楚,總不能隨隨便便往朝堂上一站,用手指一指:誒!那誰,你說的挺帶感的,我支持你!哪個臣子信服得了這種監國公主?
至于要否告知太子失憶一事,宋郎生認為還是由我自己來決定。
我仰望著房上的蓮花頂,嘟囔了一句不應出自皇族人之口的話:這公主當的還不如公公自在。
“誠然當駙馬連公主都不如。”
宋郎生這話將我打回現實。
我皺眉瞪著他,他板著一張臉,不再做聲。
唉,果然還在為昨夜的事惱著,連用膳都不給我好臉色看。
此刻廳中只坐我們兩人。
侍女們擺上菜點后便退了下去,因為體虛而吃了幾日薄粥的本公主,看著桌上繁花似錦的菜式,垂涎三尺。一一嘗過后,我心滿意足的開懷大用,到半飽時才發覺宋郎生由始至終都沒動筷,只一心捧著本卷宗細閱,我略略一想,伸手夾了一道口感最好的菜放入他碗中,道:“這清風鯢魚著實鮮美,你也嘗點罷。”
宋郎生抬起頭,用那雙雪亮的眼將我看了又看,“公主是如何得知這道菜名為‘清風鯢魚’的?”
我怔住。
是啊,我怎么知道這菜叫清風鯢魚的?
“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了……”我眨了眨眼,“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歡這道菜?”
“公主確是極愛鯢魚。”宋郎生細嚼慢咽,慢悠悠地道:“公主記得它,卻已不記得我,想來我竟連一條魚都不如。”
又來了。
我訕訕的笑了笑,“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可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