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我勸了很久，沒有用，姐夫，我只想問你一句，你還愛著我姐嗎？”
    秦亦諾的思緒還沒有被拉回，他看著沙發(fā)上經(jīng)過一個(gè)月調(diào)理的人兒，蓬松的頭發(fā)下，藏著一張瘦削的、骨骼突出的臉龐，那臉龐幾乎沒有他的巴掌大。
    但是，她那對烏黑發(fā)亮的眼睛，卻瞪得好大好大。
    這整個(gè)臉龐上，似乎只有這對大眼睛，睜著，無神，沒有焦距，只是在低低的呢喃著：“諾不見了，他不見了……”
    反反復(fù)復(fù)只有這一句話！
    秦亦諾的心揪緊著，怎么能把眼前的女人跟他的蘭兒聯(lián)想在一起，他心底的愧疚涌出來，他終究是欠了她，欠了她啊！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如果她還能生育，或者她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她曾經(jīng)是那樣的光彩奪目，美麗自信的成為大男生的夢中情人，而眼前這個(gè)，這個(gè)即使神志不清了還依然喊著他名字的女人，她終究還是愛著自己的吧！
    如若不愛，又怎么會在他背叛后去找了別的男人？他想她當(dāng)時(shí)一定是氣瘋了吧？
    “姐夫？”莫伊惠喊了一聲。
    秦亦諾終于回神，喉頭滾動了一下。“依惠，你說什么？”
    莫伊惠略一沉吟，又抬頭。“你還愛著我姐姐嗎？”
    還愛蘭兒嗎？
    秦亦諾怎能回答？
    如果沒有沐雪，小雪！這名字從他心底抽搐過去，是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腦子里混亂成了一團(tuán)，無法分析，無法思想。他的眼神躲閃著，充滿了痛苦，“我只想她快點(diǎn)好起來！”
    “如果她一輩子不好呢？”莫伊惠咄咄逼人的問道。
    秦亦諾深呼吸，“我會讓她好起來的！”
    “可是你早已不愛她了！”莫伊惠說出他的心事。
    秦亦諾微微轉(zhuǎn)身，“是的，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無法自欺，一個(gè)人可以騙人，可以假裝，卻無法騙過自己的心！”
    “諾……諾……你回來了嗎？”聽到聲音的莫伊蘭突然抬頭，在看到客廳里站著的人影時(shí)，立刻嬌羞的笑了起來，下意識的拉拉自己的衣服，“哦！換衣服，換衣服！”
    “姐！”莫伊惠走過去，蹲在沙發(fā)邊，急急的喊道：“姐，你醒醒吧，這個(gè)男人他不愛你了，不愛你了！”
    “胡說！”莫伊蘭猛地正色起來，瞪著莫伊惠。“你胡說！諾愛我，諾一直都愛我，他說過他只愛我一個(gè)人，只愛我一個(gè)人的……啊……”
    “姐！他不愛你了，早不愛你了，求你清醒過來吧！”莫伊惠猛地雙手握住她的肩頭，搖著莫伊蘭的身子，使勁的晃著，試圖把她搖醒。“姐，這個(gè)男人不值得你愛，不值得！”
    “不要！你是誰！”莫伊蘭猛地推了一把莫伊惠，將她推倒在地上。“胡說，你胡說，諾才不會變心，諾最溫柔了！你一定是嫉妒我，對，你嫉妒我！”
    秦亦諾的眉頭擰了起來，蘭兒啊！深呼吸，他終于明白，不是她不愛自己，是她對自己太失望了，所以才……
    這一刻，他真的想沖過去對她喊：“蘭兒，我真的不值得你愛！”
    可是，他終于沒動！
    “姐，你不要沉浸在幻想里了，你為了他吃盡了苦頭，你忘記你要為他生孩子做的那些屈辱的婦科檢查了？你忘記了嗎？只是因?yàn)椴荒苌捅撑蚜四銈兊膼矍椋悖阈研眩規(guī)阕撸覀兓丶遥沂且阑莅。　?
    “啊走開！”莫伊蘭雙手抱著自己大聲的尖叫，此刻的她，情緒激動，害怕的抱著自己。
    秦亦諾終于忍不住，一下子就沖到沙發(fā)前面，半跪在沙發(fā)前的地毯上，“蘭兒，別怕，我在這里！”
    “諾……諾……”莫伊蘭呢喃著，神情驚恐：“有壞人，有壞人！”
    莫伊惠看著驚懼的姐姐，一時(shí)間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立刻道：“姐，對不起，我錯了！”
    她不該刺激她，她是個(gè)病人啊！
    聽到了道歉，那顫抖著身子似乎瑟縮了一下，還有些緊張，小手緊緊的抓著秦亦諾的手，秦亦諾低頭看那雙手，那雙此刻像極了雞爪的手，骨節(jié)那樣的分明，不再是柔嫩白皙，手背上布滿了傷疤，像是被煙頭燙過一般……
    “蘭兒！”秦亦諾激動的喊著。
    “姐姐，姐夫來了，你不要擔(dān)心，他不會丟下你的！”莫伊惠軟了聲音，把毛巾遞給秦亦諾。“你給她擦一下吧，哭久了對她身體不好！”
    “蘭兒，抬頭頭來！”接過毛巾，秦亦諾柔聲說著。
    “不！不要……”她搖頭，更垂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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