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o章 念舊(1/2)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由不得你現在反悔不認。”洪康沉下臉說道“當年這份文書還是在城衙備過案的。”
二十多年前阮祥千里迢迢赴京趕考,在錦南城郊外遇到土匪攔路打劫,那結伴同行有數名學子及書僮全遭到毒手,萬幸洪家老太爺回城途中,在草叢中發現一名滿身血污早已昏迷不醒的男子,本著慈悲心把他帶回家中救助。
那男子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幾度徘徊在生死邊緣,洪家老太爺還想著他肯定活不了,幸好幾日後總算退了燒人也醒轉,可因為傷勢頗重需要調養,那魄在眉梢的科舉考試是趕不上,是以如此因緣下暫且在洪家住下。
卻不想在養傷的日子里,和洪老太爺最疼愛的孫女洪萱看對眼,為能如愿求娶佳人為妻,三年後他再次進京趕考,不負所望高中探花。
而他有情有義并未因身份而背棄山盟海誓的戀人,高中後仍堅守承諾回錦南城洪家,甚至主動說讓洪萱百年後歸鄉的話,并上城衙立下文書備案。
他就是現在的兵部尚書阮祥。
就因為阮祥這般重情重義,洪家人對他的印象極好,也放心把寶貝女兒嫁給他,成就這段良緣。
婚後第二年阮夫人生下嫡長女阮紅玉,因難產血崩險些喪命也傷了身子,大夫告知她此生再無法懷孕生子,偏偏阮家僅阮祥一枝獨苗,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壓力下,阮祥拒絕父母休妻再娶的要求,退而求其次納三房妾室傳宗接代。
這些是洪家最感欣慰之事,女婿這麼護妻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誰知在阮紅玉四歲阮家庶長子出生後,洪萱性情逐漸大變,自恃身份對娘家諸多非議不滿。甚至父親過世都不愿回家奔喪,洪母也因郁抑不久即撒手人寰,洪家兄長也曾為此至京城尋妹妹理論卻被阻拒在門外。自此兄妹十多年來便生生斷了聯擊。
“這文書我怎麼會反悔,只要岳父岳母出面要求我絕無二話。”阮祥嘴角一揚說道。
“阮祥你…”洪康頓時黑著臉罵道。他明知父母親早在十多年前就過世,這根本是故意找碴“你這是擺明要背信忘義。”
“大舅子這話我不能接受。”阮祥依舊是不急不緩說道“這上頭簽的是岳父名諱,我也是依理行事不偏不倚,請大舅子勿強人所難。”
“你不必拿簽名做文章,這里面寫的很清楚是讓洪萱入洪家祖墳。”洪俊眼眸一冷,是他們疏忽小瞧了這個男人,沒想到他竟會以此刁難。
“既然我們無法達成共識。那麼就請第三公正人來評斷吧。”阮祥面容雖嚴肅可挑動的眉眼卻讓人感到有股挑臖的意味“只要是公正人的決斷我必遵守。”
洪康洪俊兄弟臉色頓時有些僵硬,事情這麼拖延大大的不妙,他們得盡快找到解決辦法才行。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萱娘就麻勞舅子多多陪伴。”阮祥轉身走到門邊又回過頭說道“忘了跟舅子提件事。我不忍心萱娘獨自一人孤單,出殯那日就讓孫媽媽跟去侍候萱娘吧。”
在場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看他,孫媽媽一時間也呆住忘了哭泣。
阮祥說完要說的話,在長風風榮陪伴下離去。
他竟是要讓活人陪葬?洪玉待人走遠方反應過來剛才聽見的是啥意思。
“二舅母,剛才那是什麼意思。”洪玉狐滿臉疑詢問在一旁的蔣氏“難道是要孫媽媽陪葬?”
“老奴愿意去侍候小姐。”孫媽媽走到洪家兄弟面前跪下。昨夜她守著靈就在想,小姐一個人在地府會不會害怕,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侍候可怎麼辦,阮祥那句話還真讓她起了心思“求大少爺、二少爺讓老奴去侍候小姐。”
“孫媽媽你在說什麼渾話。”不待洪家兄弟開口,洪玉就跳出來反對。有著現代靈魂的她無法接受這種愚忠“我雖然心疼娘親孤單一人,也不能讓你跟著去送死。”
“老奴謝小小姐的關愛,可老奴真不忍心放小姐一個人。”孫媽媽對著她磕頭伏在地“老奴打小就在小姐身邊侍候,小姐從不把老奴當下人看待,但凡有吃的用的全都有老奴一份,老奴今生今世都要跟著小姐,求小小姐您應允。”
“我不答應,大舅舅、二舅舅、二舅母,不能答應。”洪玉急的揪著蔣氏衣袖說道“這樣不是給娘親招罪孽嗎。”
豪門大宅私底下用下人陪葬早就不是秘密,只是沒有搬到枱面上公開罷了,孫媽媽做為陪嫁到尚書府後,也就是尚書府的人,洪家是無權對阮祥的決定有任何意見。
“玉兒,這個舅舅也不好說什麼。”洪康為難說道,要論尚能說得上話的是阮家嫡子,可洪萱偏只生有阮紅玉一女,在京城竟是找不到可幫忙之人,真是愁煞人。
而且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然失控,他們也沒有心思去考慮一個下人的生死。
“大哥,我們還是商量小萱回鄉安居之事吧。”洪俊憂心忡忡說道,阮祥要真執意等公正第三人,弄假成真該怎麼辦才好“這事可拖不得。”
“是該商量商量。”洪康也知道事態嚴重,他們根本沒有多余時間可以耽擱“小萱等不了的。”
“娘親是等不了許久。”洪玉回頭看看棺木中的母親,舅舅及父親對娘的安葬地有爭執,要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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