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明前夕雨紛紛(1/3)
清明時節雨紛紛,父母墓前僧斷魂。林家家墓何處是?刺客領路過姑蘇。
姑蘇*林家祖墓
時值清明前夜,墨色壓城,路上靜謐的有幾分死寂,遠處略微有幾星燈火,跳躍如滅。
一無字石碑前,袖珍的五寸方長,潑油竹帳里,油紙傘下,紫銅盆里,烈火卷舌,慘白的包袱皮在赤熱的紅火中剝離開來,刻著音譯梵文的《往生咒》,印有12瓣蓮座的華貴的紅陳木安詳的探出頭來,上面赫然是已故的林家舊大小姐和其夫的名諱,藍色的字和黃紫色的火焰纏綿輝映,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墓前,一絕色女子素服跪地,手折荊草,臂胝封樹,鮮紅的血和黃褐色的泥濘糾纏成畫,其身后一個丫頭,兩個嬤嬤或哭或拜或燒香秉燭,或添新土或燒四行五枚九千白紙,卻無一個人敢勸她們的大小姐,亦不敢為其遮雨。
“噗”的一聲,燭滅,香消,數十里的墓園,瞬間陷入一片漆黑,小丫頭尖叫的和嬤嬤抱做一團,身抖如篩。女子徐徐起身,夜幕下是遮不住的孤傲決絕。來人見狀氣勢也不覺弱了幾分:“林家的女子果然是不簡單的,這風頭浪尖的竟敢來墓園掃墓。林如海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收葬了妹妹妹夫,公然違背禮法國規,這巡鹽御史怕是當的不耐煩了。幸好主子料事如神。”
妙玉聞言咬了咬嘴唇,一挺腰板,狠狠的道:“這不關舅舅一家的事,斬盡忠義王府中人,逼死我父母還不夠嗎,難道還要逼死舅舅一家,朝廷命官就是這樣可以任由忠順那狗賊玩弄在掌心的嗎?國法皇威何在?”
其中一個黑衣人聞言怒目而視,就要拔劍出鞘,另一個黑衣人忙止住了他,低聲道:“這樣沉不住氣,難怪主公不愿意讓你來辦事,若是這次再出什么差池,我可再不會幫你說話了。”言罷不管他作何反應,直接轉向妙玉假意柔聲道:“姑娘,下官本無意冒犯姑娘,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既然姑娘已經猜到我們的身份,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若是姑娘愿意把水潤私匿的御用珍寶交出來,我家王爺定保姑娘平安無事,也不會為難于林大人一家,姑娘自幼跟林姑娘一起長大,林大人又幾番加護姑娘,若是姑娘害的林大人遭牢獄之災,怕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做不出吧?”
妙玉冷笑道:“你如何就肯定忠義親王那些寶物在我這里,我和水潤不過幼時玩笑的娃娃親,他那么多幕僚清客,倒愿意托付于我一個陌生的外人,豈不可笑之極?”
來人聞言,暗握了握拳頭,壓制下怒火,道:“現在并無外人,姑娘何不說真話,姑娘以為那秦慕白靠的住?姑娘以為林大人的事是誰捅給兩江總督的?姑娘若是老老實實交出來,我家主子還可以饒你一命。”
遠處,落雨飛花,千里孤墳,凄涼無處話,水溶一襲墨衣,精致的斗笠掩不去雍容華貴,其右的冷鋒亦是一身避雨夜行衣,只是更顯出幾分俠氣。水溶聞言,眉頭一鎖,腳尖暗里一用力,腳下的大理石塊瞬間龜裂開來,原來是你,這個吃里爬外的東西,枉林大人那么器重你。
妙玉冷笑道:“何必再費口舌,你我心知肚明,所謂的饒命不過笑料而已,忠順王素來心狠手辣,豈是那種會遺留禍患、有婦人之仁的人。”
冷鋒笑看了一眼水溶,道:“原以為坊間傳言林家女子冰雪聰穎、至情至性,不過是徒有盛名,就這兩姐妹看來,果然是心智過人,最是不讓人的。一句話既罵了忠順王予奪任情、福威自專的丑惡嘴臉,又暗諷了當今的婦人之仁,受制于忠順王爺。”
這一次,黑衣刺客失去了耐心,原形畢露,寒光一閃,劍已出鞘,眼看明晃晃的一道就要向妙玉如玉的頸脖削去,只聽得一聲“哧”,頭體分離,血濺壙塋,黑衣刺客的頭恰好落在墓前,黃銅大的眼寫滿了恐懼和疑惑。
三聲尖叫合為一,直沖云霄,在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的清明時節,格外的詭異,隨著冷鋒一個不悅的掃視,嬤嬤丫鬟下意識死死捂住嘴,不敢再多言半點。水溶半踏在殘存的那個看似睿智的黑衣人身上,腳尖鋒利銀飾直抵著黑衣人的喉部,修長的手淡淡地把玩剛從黑衣人綁腿處拽出的藏青寶刀,如玉的面上甚是悠閑:“說,是不是忠順王爺冒名給林大人送的信?”
黑衣人微不可見點了點頭,矢口否認道:“不,我不知道什么信?林如海為官多年,又兼林家世代襲爵,姻親宗族眾多,朝中人脈錯雜,自是消息靈通。”冷鋒困惑道:“爺,忠順那老賊怎么會給林海通風報信,他必然巴不得林海革官下獄啊。”水溶笑:“水汯老奸巨猾,冷酷殘忍,本該是皇權猜疑的對象,卻憑借絕頂心智,縝密布局,統領宮中,權傾朝野。豈是你這種心思簡單的人所能看透的,他此舉真可謂是借刀殺人、一箭雙雕,既使林大人提防于我,又阻撓我查案,失信于圣上。”
黑衣人忙道:“怎么可能,一定不是我家王爺,那給林海送信的明明是大司馬賈雨村,跟我們王爺沒有半點關系。”水溶輕笑道:“賈雨村素來奸猾,妄想用一封信既討好忠順又取信于林府,只可惜聰明太過了些,碰上了本王。對待有知遇之恩,舉薦之恩的恩人尚且如此,真是心狠手辣、狼心狗肺到了極點,難怪可以既與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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