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相逢何逼仄(1/2)
?她忘了手中的絲帶正縛住對方的脖,只是怔怔的望著那人。(我欲封天.最快更新)那人也正定定地望著月夕,眼里滿含著詫異,又有一抹失望與擔憂。
“你……”月夕怔道。
眼前之人,身穿青衫,劍眉薄唇,雙眉緊蹙,正是十來日前剛剛與月夕在邯鄲城分別的趙服。
那日他們互道“后會有期”,只是誰也沒料到,再會之期又是這么快。而這一次,兩人卻兵戎相見。
一瞬間,兩旁韓趙士兵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圍住了兩人。當前兩人越眾而出,一人已過不惑之年,面似重棗,身材不高,兩只眼睛有些發腫,顯得頗有些憔悴。月夕見他身穿韓國官服,應該正是方才拷問靳韋的馮亭。
而另一人年逾半,相貌嚴整,鷹鉤鼻,雖帶著笑,可眼神卻十分鋒利,穿著一身趙國的貴重服飾。月夕認出了他,輕輕一笑:“平原君。”
平原君趙勝見被圍之人是一名女,且與趙服兩人互不相讓,不禁奇道:“你認得我?”他轉身又問趙服道:“括兒,你沒事罷?”
括兒?
月夕一愣,輕聲道:“這位將軍,你叫什么名字?”
趙服身微微一震,只凝目望住月夕,卻不回答。
“括兒……”這名字只在月夕的舌尖上打了一個轉,她便輕笑了起來,“聽說趙國有位馬服,是趙奢之,又曾是趙王的伴讀,與趙王親密無間。(.)他風//流倜儻,少年英才,自幼便隨著馬服君縱橫沙場。將軍,這說的可便是你么?”
她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姑娘,許多事情,微微一想便想透了。
他叫趙括,并不是什么趙服。他說自己叫趙服,是因為他年紀輕輕便承襲了馬服君的爵位,長得又姿容甚美,趙人尊稱他為馬服,他便隨意以此為名罷了。
馬服,趙服……月夕輕輕冷笑了兩聲。他并不是趙服,他便是趙括,曾在閼與之戰中大敗秦軍于北山的趙括。虧得她還問他與福伯,可曾在軍中見過趙括?亦難怪他與福伯聽到后,神情那樣古怪。
她一早就曉得趙軍中從來也沒有一名都尉叫趙服,卻總是忘了問清楚他的姓名。
馮亭與一旁的士兵輕聲交談了幾句,揚聲道:“你是什么人?救走了叛賊,還殺了我郡守府這么多人?”
月夕微微瞥了一眼趙括,青絲帶纏在他的脖間,可他已經松了手,仍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她一探手,絲帶倏然而回,雙手一袖,笑道:“是我殺的怎樣?不是我殺的又怎樣?”
“是不是你殺得,都要給我們一個交待。”馮亭揚聲叫道,“將這妖女擒下。”
月夕目光一掃,韓趙武士越圍越多,竟不下兩人。(.最快更新我欲封天最新章節)而趙括只是默然站在一旁,臉上卻沒了一貫的笑容。
月夕很喜歡瞧的他的笑容,便是天塌下來都滿不在乎的笑容。
可眼下他卻冷冷的好似不認識她一樣。他從前待她那般好,如今成了趙括,他便要同別人一起來捉她了么?
要捉便捉,又怎樣?
她有時如水般柔,似柳樣弱。可有時,她只是一個很倔的姑娘,眼下更是有一股莫名的倔強堵上心頭。月夕只輕哼了一聲,青絲帶在地上一勾一纏,拉起了一把長劍,又笑道:“也好,不妨讓我也瞧瞧,誰才能教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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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都請住手。”一個溫柔的聲音自前院傳來,聲音并不高,卻層層傳入,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里。月夕聽到了這個聲音,望著從前院匆匆進來的一個人,忽然之間心頭一顫,青絲帶再縛不住長劍,“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瞧著那人,唯有趙括在瞧著月夕。她的緒亂,她的心顫,一點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微微嘆了口氣,方才那樣沉默的表情中,又露了一絲苦笑出來。
他終于還是笑了,雖然是苦笑。可月夕卻沒有看他。她在看迎面而來的那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袍,玉冠束發,年過而立,他的相貌平凡,服飾亦平常,可他的聲音如此溫柔,氣又如此從容。于是他這樣普普通通的面容,在這夜黑風高的晚上,竟似也有了種迷人的光芒。
這滿院兩人,仿佛都被他的神采攝住了心神。月夕亦是望著他,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而趙括又嘆了口氣。
“月兒,收起來罷。”那人到了月夕面前,微微一笑,就似溫暖的春風吹拂過了這后院。
月夕望著他,半晌才咬了咬唇,將絲帶束回了腰上。
“馮郡守,姊夫,無忌有禮了。”他垂手作揖,朝兩人行禮。馮亭連忙還禮:“信陵君。”平原君卻只是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忌,你怎么來了?”
信陵君,魏國公魏無忌,平原君趙勝的妻弟。一個半月前在大梁大婚,又在甫遇館里與月夕與趙括交談的人。
他前行兩步,笑著朝月夕攤開了左手。月夕躊躇著,半晌才輕輕伸出右手,放在了他的掌中。他緊緊一握,這才對著馮亭與平原君道:“馮郡守,姊夫,不如我們入內再談?”
不過一個小小的舉止,卻堂而皇之地告訴眼前眾人,他信陵君與月夕,同進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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