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2)
趁他鼓搗右手,喬芊使用左手艱難地發短信,告知廖塵一切安好。
[廖塵]很快回復:為什么一直聯系不上你?我正準備麻煩陳管家跑一趟。
喬芊瞥了郝佑鳴一眼,回復:手機不小心摔地上了,剛弄好。
[廖塵]:沒事就好,不如你把鐘先生的手機號碼告訴我,省得我著急。
[喬芊]:只是小意外,別緊張哈。
[廖塵]:嗯,師父最近……沒有為難你吧?
喬芊下意識再瞪郝佑鳴一眼,卻發現他微垂視線,正專注地修剪著膠布大小。
[喬芊]:他是死性不改,我早就習慣了,盡量少跟他說話就不會生氣。我困了,明天聊。
[廖塵]:好,早點休息。還有,別太拼命,盡力就好。
結束通話,喬芊舉高左手,視線停滯在無名指上,幻想著是怎樣一個男人會為她戴上囚禁一生的婚戒。
“近期停止牌技練習改為靈敏度訓練。”其實依她目前的水準已然可以應付新人魔術大賽,但郝佑鳴希望在有限的時間內,多傳授些技巧方面的知識,因而忽略了她的承受力,瞧這一雙手,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女人的手果然太嬌嫩。
“也好,但是為什么不改成記憶法教學?”
“你指記牌?”郝佑鳴拿起修剪成窄條的創可貼貼在她的指關節上,“那個你學不會。”
“我跋山涉水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學記牌。雖然你沒承諾必須教我,但是說過傾囊相授什么的,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郝佑鳴抬了下眼皮見她小眉頭緊鎖,笑著說:“我自小在賭場長大耳讀目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學會的如何教你?”
“賭場長大的孩子多了,你忽悠誰啊。”喬芊堅決不相信這個不靠譜的理由。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郝佑鳴的確沒有說謊,賭場不可能讓未成年人進入,但荷官(洗牌師)的練習室隨他進出。那時他還是六、七歲大的孩子,卻對撲克牌產生別樣情結,尤其是洗牌的聲音,在他聽來就像一首動聽歡快的兒歌。所以有事沒事便跑到練習室玩耍,坐在一旁看荷官們洗牌一看就是幾個鐘頭。就這樣,直到他九歲生日會那天,親朋好友帶著各種禮物來給他慶生,父親見禮品推擠如山唯恐慣壞了小孩子,于是別出心裁出怪招——讓小壽星郝佑鳴與賓客們單牌比大小換禮物。規則很簡單:a最大,2最小,黑、紅、梅、方依次排比。如果輸了的話,禮物暫時由父親保管。
因此,郝佑鳴的小宇宙就在那天徹底大爆發,也震撼了全場賓朋——不論將整副牌洗到多亂,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抽到黑桃a。
“你當你是‘ace小王子’啊?”喬芊的嘲笑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ace一詞原出于法語,意指“杰出的人”或“王牌”,也就是撲克牌中的“a”。
郝佑鳴怔了怔:“喲呵,你還知道他?”
“我在澳門長大怎么可能不知道ace小王子?雖然無緣相見但是我很崇拜他啊。聽說他十五歲便敢坐上賭資百萬底的牌桌,而且屢戰屢勝,所以再囂張的賭客一聽他的名號都要夾起尾巴避風頭,哎呀太帥了有沒有?”喬芊對這位傳說中的大神羨慕嫉妒恨。
“ace小王子”的雅號從郝佑鳴九歲那一年開始,帶著濃郁的傳奇色彩流向全球賭城。源頭必然出自生日會,但沒人會在聊起此事時提到他的姓名,因為一旦指名道姓,年僅九歲的郝佑鳴必會成為媒體爭相追逐的焦點,屆時第一個大發雷霆的人肯定是郝佑鳴的父親。
“太夸張了吧,或許他只是幫賭場解決掉一小部分背景復雜的客人。”郝佑鳴玩笑間帶出真相。賭場內魚龍混雜,有貴胄名流、有黑幫,前者不難纏,麻煩的是后者。既然打開門做生意自然不能轟趕客人,那不如贏光他們的錢。
而他離開家獨自生活的那些年,憑借這一項“特異功能”不僅養活了自己還賺到房租以及購置魔術道具的材料錢。如果說受苦,離家初期確實餓過肚子,兩手空空沒有本錢怎么賭?
喬芊不予茍同準備繼續辯駁,但忽然察覺彼此越坐越近,她干咳一聲沉下臉:“跟你扯這些真沒意思,說白了你就是不舍得把速記法教給我,算了不學了,傷口包好沒?我要睡覺。”
“還沒好,要不……你先躺下睡,我慢慢弄?”他一不小心把真實想法溜出嘴邊。
喬芊瞇起眼,他每每在動歪腦筋的時候都會把自己偽裝成無害小羊羔的。一次、兩次、三次,當她白癡啊!
“虛與委蛇、狼子野心,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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