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1/2)
顧遙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籌齊了銀子,火速在南陵街買了鋪面。而在這陣子里,春生也招了不少人來,簽了死契。
制作胭脂乃是一門極其特別的手藝,必須要握在自己手里,否則就算是什么先機都沒有了。
只是這些事情她既然打算交給交給春生,便極少自己出面,面上還是清閑的翰林學子。
白日里便在翰林院編編書,渾身都是雅致的煙墨味兒,一身廣袖的道袍穿得風骨峭拔,走出去便風流得叫一眾小娘子雙頰赤紅。
整日里最多的事情,便是去東市第三個街口的街道里,跟著傅閣老蹲在街角的小攤子前,或是撲進一個書畫鋪子里,就找不到人了。
鑒于此,顧遙通常都要與他走散。
于是只好自己胡亂晃悠。顧遙無事,不是瞧瞧李謙的母親,便是去徐魯?shù)匿佔永镒雀甸w老。
徐魯?shù)匿佔硬淮螅锩嬉簧母褡愉侀_,每個格子里都是不一樣的香料。
另一側(cè)的架子則是擺滿各色的小瓶子,或是瓷瓶或是玉瓶,都極其的雅致。
對面一側(cè)則是各色的錦繡香袋,金銀銅的鏤空雕花香囊,造型或古樸或貴氣的香爐也擺滿了。
總歸,麻雀雖小五臟俱。
“椅子在里面,自己搬?!毙祠斒莻€爽脆人,自己一面噼里啪啦打算盤,一面頭也不抬對顧遙道。
“好?!鳖欉b自己輕車熟路往里走,里面是徐魯自己的家,前后連在一起,最是方便不過。
不多時,顧遙就搬出來一個不高不低的椅子,坐在已經(jīng)配好的那一格一格的香料前,一面看一面聞聞。
“香料除了燃出煙來,還有什么新奇法子不曾?”這些香料被研磨得細致,想來是放在香袋里的。都是一色的灰褐色,并不好看。
好聞的東西,也應該好看嘛。
徐魯坐在柜臺后,聽到顧遙的話,下意識頓了一下。然后道:“聽說西洋那邊是有的,大齊倒是聞所未聞。我先前進香料時,聽說有一種匈牙利水,便是如此,只是穿得神乎其神,說能使患痛風的七十歲老婦恢復青春,勾引到年輕小郎君?!?
說著,便搖搖頭,像是也覺得十分之好笑。
香料種類十分多,價格也昂貴,經(jīng)常需要出海進行貿(mào)易,所以徐魯知道這些,倒是不足為奇。
顧遙聽到這里,也覺得有趣,于是繼續(xù)問道:“那徐大哥可見過了這個匈牙利水?”
她心里有個想法冒出來,正在一點一點地往外抽芽兒。
徐魯搖搖頭,不甚在意道:“不過就是個傳說罷了,興許根本沒有什么匈牙利水?!庇粥止酒饋?,“世間怎么可能真的有叫七十老婦重回韶華的藥呢?”
顧遙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那她世世代代的祖宗還都相信世間有長生不老藥呢。
跟長生不老藥比起來,七十歲容光煥發(fā)根本就是小意思好嗎。
“我倒是很好奇。”顧遙掂掂折扇,眼睛亮起來,“徐大哥進貨,可不可以托西洋商人給我?guī)б黄啃傺览???
徐魯聽到顧遙這傻氣十足的話,終于把手里的算盤擱下了,笑話她道:“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你都信,怕是三歲小童都沒你好騙?!?
“三歲小童可沒我有錢!”顧遙不滿,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來,“你幫我問上一問,我是當真想要?!?
虧得孟辭把他身邊的陳古派過來了,顧遙就先從朋友孟辭那里借了兩百兩,打了欠條然后就自己開始胡作非為了。
所謂匈牙利水,她前世在瑾南宮中看書,也曾看過。當時以為不過是杜撰哄騙世人的,如今一聽徐魯所言,那必定是確有其事了。
若不是看過記載,她也未必有將香料化為水霧的念頭。
徐魯這才正色,“真的?”
他真的就是隨便說說啊,這敗家玩意!十兩銀子可是一般人一年的飯錢!
顧遙點頭,“真的。”
不是真的,還煮的嘛。
徐魯看著顧遙,眼里也升起亮光來,本來以為是個游手好閑的窮小郎,竟然是個有錢人啊。
隨隨便便就能一句話花十兩銀子買匈牙利水,那么他隨隨便便忽悠幾句,是不是就能把他的鋪子買下來?!
徐魯越是琢磨,也越是覺得可行。
“顧七啊……你看,我這里的香料怎么……”
顧遙折扇一握,笑著看向他,干脆利落道:“你這鋪子里的香料不好看,我不喜歡,一個不買?!?
徐魯臉一板,抓起自己的算盤噼里啪啦打起來。
顧遙就繼續(xù)看香料,香料這種東西,也只有富家子弟用得起。小郎君喜歡焚香,小娘子則都會在身上帶個香袋。是以行走之間,暗香浮動,熏風徐徐。
只是說起來,委實是復雜得很。而且熏上去的香,持久性低,并且十分復雜。
到了小娘子這里,一個香袋,能有多大的香氣?還是一樣得靠在衣裳上熏香。
可若是匈牙利水一般的香料,只消灑在衣衫上,或是涂抹在肌膚上,便暗香浮動,宛如肌骨自生香。
相比之下,若是當真有這樣的香料,必然是極大的改變。世人以香為重,若是肌骨生香,對著你整個人都能多重視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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