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杰道：“不，習武動因何在，與學成后作何發(fā)展有莫大牽連，最是馬虎不得。我定要弄清楚這個緣由。”玄霜不悅道：“好罷，好罷，都是為了殺他。只要練得比那個人還厲害，我就再也不用怕他。他是我的手下敗將啊，我讓他活就活，讓他死就死，要他知道厲害，再也不敢隨便欺侮人。”
    李亦杰沉下了臉，道：“師父早就跟你說過，學武不在于好勇斗狠。若是只為與其余阿哥斗氣，爭一時之短長，這樣的徒弟，我不教！”
    湯遠程眼看著這一對師徒碰到一起，幾句不合，氣氛又見要僵。忙來打圓場道：“李大哥，看你，這脾氣又上來了，不是剛剛才說，會對玄霜多點耐心的？”向玄霜微微一笑，道：“好啦，知道咱們玄霜是好孩子。你跟湯師父說，到底是哪位阿哥惹你不高興了？要對付一個人，也未必定要用武功把他打趴下，還有多種手段可予整治。這個就需要智慧，動一動腦子了。”
    玄霜不悅道：“我才沒有跟誰斗氣，我現(xiàn)在是要殺人哪！”
    湯遠程笑道：“都到了吵著要殺人的地步，還說沒有斗氣？小孩子間，互相拌幾句嘴有什么大不了，哪有那種深仇大恨？說說看，那個人是誰啊？”遂向李亦杰一笑，道：“小孩子都是這樣，哄幾句也就好了，你這么兇，自然要嚇壞他。以前咱們小的時候，難道便沒經(jīng)歷過意氣之爭？不過事后想來，那些往日氣得要命之事，也實在算不了什么。童年還是要多些回憶，才夠精彩。”李亦杰余怒未息，道：“你也不聽聽，他嘴里說的都是些什么話？學武是為了殺人，虧他想得出來！習武之人，如是天資未滿，尚可于后天補足，最要緊的是絕不能壞了良心。我可不想今天教徒弟，來日教出個殺人魔王。恃強凌弱，在我從來是最為不齒。”
    玄霜怒道：“恃強凌弱，是啊！那樣的混蛋簡直該殺！可難道恃強的是我？”
    湯遠程笑道：“莫非貝勒爺是遭凌之弱？師父記得，你是最不服輸?shù)暮⒆樱F(xiàn)下怎會如此謙虛啊？竟肯自承技不如人？”
    玄霜見兩人各說各的，到底誰也不能真正理解自己。大感憤然，一字字的道：“‘七煞魔頭江洌塵’！他號稱天下第一，敗在他手上也不丟臉。你們說他該不該殺？”
    李亦杰一怔，那正是連日來他與人商談，口中出現(xiàn)最多的名字。不禁立即回轉(zhuǎn)過身，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愕然道：“江洌塵？那是個窮兇極惡的魔頭啊？惡貫滿盈，殺人不眨眼，你怎會跟他扯上關系？”
    玄霜冷哼一聲，板著小臉道：“干什么啊，在質(zhì)問我哪？難道還是我愿意跟他扯上關系？你們不是曾出動過一大群人，自告奮勇去剿滅祭影魔教的么？都是一群廢物不成？七煞魔頭那個混蛋……你們沒看見他那副樣子，出入我吟雪宮，如入無人之境！態(tài)度又囂張跋扈，好像普天底下，只有他是老大。對了，那叫做‘八荒六合，唯我獨尊’！……”
    他跪在地上，雙手亂揮，正自侃侃而談，湯遠程安慰道：“好了玄霜，你先消消氣，怎么一直跪在地上？來，起來再說。”便就伸手扶他。玄霜兩手搭在他手臂上，艱難站起，重量全支撐在一只腳上。等湯遠程剛松開手，身子半邊霎時失了重心，極力站穩(wěn)時，不慎將受傷的腳在地上頓了一下。本已沒什么知覺的腳踝又響起“喀嚓”一聲，一股劇痛直沖上頂門。一聲低呼，腳腕一扭，整條腿都隨著向內(nèi)折轉(zhuǎn)。仰面朝天，重重跌倒，后背“砰”的一聲砸在地面上，給背心骨頭硌得生疼。
    李亦杰武藝已屬小有成就，一眼看出玄霜狀況有異，忙叮囑道：“別動！”一步跨上前，蹲下身卷起了他褲管，只見他腳腕處一圈深黑，內(nèi)部又隱約可見深深瘀紫，情形分明極是嚴重，可周邊偏未見紅腫。試探著在幾處關節(jié)間按了按，道：“疼么？”
    玄霜雖想逞強硬撐，可他手指一按上，腳上倒還沒覺怎樣，心臟卻好像被人硬生生撕開了一般，痛得“啊”一聲慘叫，這一聲連自己聽在耳中，也覺是太過凄慘。看到兩人都是面露關切，緊張的盯著他看，又難免不好意思起來，道：“不疼，我叫著玩兒呢，看，嚇到了罷？哈哈，哈哈哈……”笑著時疼得咧了下嘴，急忙撐住，攤了攤手道：“我沒事的！”
    李亦杰道：“盡在逞強！腳腕處的骨頭全斷了，還說沒事？”湯遠程嚇了一跳，試探著問道：“這……就是江洌塵干的？”
    玄霜重重冷哼一聲，雙手支在身后，道：“這是廢話。除了他，還有誰敢這么大膽？”
    李亦杰試著在他傷處推拿幾次，仍是不見成效，嘆道：“連半大點的小孩子都能下這種毒手，那魔頭果然是喪心病狂。這骨頭斷得太厲害，我治不好，得去找太醫(yī)來才成。”玄霜忙拉住他衣袖，還怕一只手力道不夠，又加上了一只，哀求道：“別去，李師父！你別找太醫(yī)，我……我受傷的事，不想讓皇阿瑪知道。”
    李亦杰皺眉道：“為什么？”玄霜支吾道：“皇阿瑪國事繁忙，我……我不想讓他擔心啊。這一點小傷，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何苦勞師動眾呢？滿洲兒女從小就舞刀弄槍，誰沒有個磕磕碰碰的？”
    湯遠程贊道：“真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可師父雖然不通醫(yī)道，也看得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