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8)(1/2)
?然天有不測風云,連日來一直是碧空如洗的艷陽天,偏在出發當日,風聲大作,電閃雷鳴,天空陰得有如深夜一般,接連炸響了幾個焦雷,卻不見半滴雨水落下。眾弟子中有些年輕識淺的,膽子也小得很,一見這勢頭,便在私底竊竊私語,道:“早不變天,晚不變天,偏趕在咱們出發的大日子。啊喲,不好,可別是老天爺降下預示,暗指此行不順,是個不祥之兆哪!”他這一說,引來不少膽小弟子應聲附和。一傳十,十傳百,三人就夠成虎,何況數百人齊聲公認?連一些武功較高的弟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都道:“不如就將出發日子延個一兩天,等過了這雷期再說。反正魔教總舵也沒長腳,早去晚去還不是一樣?不怕它飛了!”
李亦杰心知再讓他們喧鬧下去,軍心必亂,這一戰還沒打便自先懼怯,那還何談破敵制勝?暗想:“就是下了瓢潑暴雨,也不能耽誤趕路。難道打一輩子的雷,咱們就等一輩子?”走到隊伍最前,朗聲道:“眾位,請聽我一言。那魔教總舵確是不會飛,不會動,但江冽塵突破魔功境界的日子卻不會變。若是在此延誤時日,只消晚了一個時辰,一刻鐘,給江冽塵修身成魔,以后再想對付他,就是千難萬難!咱們正派子弟,向以攘奸除惡為己任,正要大舉攻打魔教,卻在出發前因幾個響雷嚇破了膽,傳揚出去,豈不令同道中人恥笑?各位倘如實在相信蒼天預兆,不如換個想法:這確是不祥之兆,卻是他魔教的不祥之兆!大家知道,古來只有惡人才遭天打雷劈,這是預示正道必興,魔教必亡。怕的該是那一群妖人,給他們敲響了喪鐘!老天爺預示,對咱們是個大吉兆。”
眾人議論紛紛,大都接受了這一觀點。他們對于牛鬼蛇神向來是寧信其有,并存有極大敬畏之心。李亦杰深知,要讓他們徹底忽視自然界預兆,決難湊效,路上如仍舊人心不穩,只會動搖得愈加厲害。倒不如順著他們心思,給出一條值得信服的理由來,反而可獲奇效。心態變化,雖是無形無質,于戰況卻有極大分別,故早有“望梅止渴”“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典故。
暗夜殞雙手環胸而立,眼神冰冷,不知正看向何處。見李亦杰說得興起,右手握拳,高舉過耳,大呼口號,只覺愚不可及,冷笑一聲,道:“喂,李盟主,能否攻克祭影教,歸根到底還要拿實力說話。只憑你巧舌如簧,說幾句吉祥話顛倒黑白,討個口彩,又有什么用?無知小兒!”
李亦杰轉頭怒目而視,他早就對暗夜殞極為厭惡,最近又添了南宮雪一事,再聽他主動挑釁,這口氣無論如何忍不下去,怒道:“有沒有用,不是你說了就算的。這一向是我鼓舞下屬士氣的方式,你要是不愛聽,盡可不聽。”
暗夜殞道:“照你說的,倒像是有哪個愛聽一樣?我當然是懶得搭理你,但你那比公鴨嗓更難聽的叫聲好死不死偏就傳到我耳朵里,吵了我的清靜,那有什么辦法?趁早給我閉上嘴。”
隊伍中聽了這句話,不同位置都傳來了少許竊笑聲,最終匯集在一處,爆發出一場哄堂大笑。李亦杰的盟主當得毫無威信,眾人暫時認他身份,也不過是苦于一時無人可用,對他的使喚,在場的未必肯聽,聽的未必肯做。這掛名司令也委實憋屈。此時別人見他受人言辱,沒一人想著要維護盟主,也沒覺自身一并受了辱沒,都忍不住偷笑起來。連孟安英、南宮雪、沙齊等與李亦杰關系較密切的,也忍不住抿唇微笑。
李亦杰見這場面,更是怒不可遏,喝道:“暗夜殞,你這魔頭說什么?想打架不成?”捋著袖管就想沖上前動手。孟安英正由他推著座椅,坐在右首旁,此時忙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道:“亦杰,冷靜點,咱們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別沖動。”
暗夜殞一開始就沒把李亦杰放在眼里,在他作勢要沖上前時也是置之不理,走到隊伍前端,方位與李亦杰平行,當中間隔卻是極遠,冷冷說道:“我再說一遍,你們量力而行,如果覺得害怕,或是辦不到,不敢去的,就盡早提出來。出戰前的逃兵,沒什么可恥。”說完視線在眾人間從左到右的掃視一周。南宮雪正抬起頭盯著他看,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總覺他目光落在自己臉上時,似乎多停留了片刻,又立即轉開,快得不留痕跡。南宮雪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幅度微小,意說她絕不退縮,足以前往,另覺他該是看到了的。
李亦杰不能與他動手,一口氣憋在心里不散,又轉為打嘴仗,冷笑道:“是啊,出戰前的逃兵不可恥,某些戰到半途,做了叛徒的,才真叫可恥了!”這話給明理人一聽,就知是在譏刺暗夜殞背離祭影教,歸降朝廷之事。
暗夜殞也不點破,冷冷道:“要我說是,自己武功不行,戰時拖累了旁人的最可恥。所以某些武學甚雜,不善于運用內功御敵的,還得多掂量著。”就此不動聲色的反擊了回去。
李亦杰目光望向眾人,實則多是盯著南宮雪。剛才暗夜殞說完第一句話,南宮雪先搖頭后點頭的微小動作全被他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大怒,暗想:“雪兒竟公然對這個混蛋眉目傳情?”這團火氣越憋越大,高聲道:“某些夜路走多了的……”
孟安英聽他再說下去,勢必又要不成話,臉色微泛淡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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