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6)(1/2)
?程嘉華答道:“謝師父關心,胸口還有一點疼,待會靜坐調養些時,想來也就沒事了。就憑那個李亦杰,還不足以傷我。”他在人前稱陸黔為大寨主,而私下交談時,卻是師徒身份。陸黔微笑道:“別的沒學會,先說起大話來了?臨敵時你盡可羞辱對手,但千萬記住,永遠不要小視了敵人。李亦杰武功在你之上,更何況那一掌用上了魔教內功,他雖練不純熟,所含陰勁仍是非同小可,你還是盡早去運功調息,如有不適,要立刻提出。一旦震傷脾肺,那就麻煩了。晚上的慶功宴,你自加考量,如果身體吃不消,可不必出席。”程嘉華道:“是。這一戰咱們贏得漂亮,眾弟兄都辛苦了,弟子身為二寨主,不到場勉勵,總有些說不過去。”陸黔道:“是啊,你也跟我一樣,行事死撐面子。隨便你了!記著別勉強就行。”
李亦杰無精打采的下了太行山,自忖有負厚望,不愿回宮復命,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跟隨濟度進了一家酒館買醉。幾杯酒下肚,李亦杰長嘆一聲,道:“簡郡王,上山前你一直瞧我不起,覺得我是個借裙帶關系向上爬的人,那時我還不服。沒成想任務辦成這般……一敗涂地,再辯已是徒勞,我在你心里的窩囊印象怕是定格了。但眼下咱們不該互相責怪,應當痛定思痛,琢磨如何向皇上和韻貴妃娘娘回稟,才能將罪過減到最輕,總得先統一了口徑……”濟度與他這次出生入死,話里的冷嘲卻分毫不減,道:“難道李將軍每次打了敗仗,首先想的不是彌補缺失,而是狡辯脫罪?這沒有什么好商議的,你是主帥,眾位將官事事遵依你的命令,才弄得個滿盤皆輸,我也能將責任推得一干二凈,還擔心什么?”
李亦杰聽他前半句教誨,本是羞愧得面紅耳赤,聽了后半句,氣往上沖,不悅道:“簡郡王,你教育我時頭頭是道,到了自己這邊,卻怎地明知故犯?咱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禍福與共,你怎能將罪過全栽到我身上?憑良心講,你們聽從過我的命令沒有?”濟度一拍大腿,道:“你聽我說,此計大妙!你從沒統率過兵、打過仗,缺乏經驗,那也怨不得你。皇上只能怪自己挑錯了人,不可能再追究什么,這是咱倆同時脫罪的極佳借口哇!”李亦杰搖了搖頭,道:“那陸黔是強盜頭領,說的不少話都是存心辱我,但仔細想來,卻也發人深省。生而為人,就該做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從細微處而論,首先該有勇氣,有擔當。你說的也很對,錯誤不宜掩飾,而應正視,青天寨不除,武林與朝廷總無寧日。最好還是想個法子,從根本上解決癥結。”濟度灌了幾口酒,冷笑道:“想趕在面圣之前降服青天寨,也不是沒有辦法。事在人為,就看人是否肯為。”李亦杰喜道:“真有方法?那你也不早說?是什么?”濟度道:“此事成與不成,關鍵就在于……”抬起一根手指,緩慢上移,舉到李亦杰鼻梁,道:“你。”
李亦杰奇道:“我?”看了看四周,確認身后并無他人,仍是難以置信。指著自己的鼻子,又問了一遍:“你說的是我?”濟度道:“不錯。你們武林中人,最講究的是言出如山,一言九鼎。不論是英雄,或是梟雄,都是一樣的,是不是?”李亦杰怔然應道:“是——”仍不明他意下何指。濟度道:“那就好了。剛才在太行山上,陸大寨主曾親口許諾,只要你李大帥將令師妹送給他為妻,他就會依言歸順。咱們即刻動身,前往華山,接到人后再與他舊事重提,或許還來得及。”
李亦杰大怒,拍案而起,道:“這是什么話?你竟要我為了一己榮華富貴,出賣師妹?我雖無法對雪兒有情,卻不可對她無義!此話往后再也休提!”濟度勸道:“我知道她是你想保護的師妹,但說白了,她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與平定亂世的大業相較,兩者孰輕孰重?古有昭君出塞,霸王別姬,雪兒姑娘若知曉自己身系重責,以她一人,能換取百姓和樂,定會深明大義,做出犧牲。退一步講,她能幫到你這個情哥哥,也一定是歡喜的。你還沒有問過她的看法,就在這邊忙著回絕,是否太操之過急了?再說我看陸大寨主的樣子,對雪兒姑娘是誠心愛慕,讓她嫁過去,想來也不會受委屈。”
李亦杰怒道:“不要說了,我不會拿雪兒一輩子的幸福去換取功名利祿。我李亦杰就算再渾,也渾不至此!這種事情我不會做,也不屑做!”濟度見難以說得他動,冷哼一聲,也站起身道:“那么李大帥就抱著你的高尚節操,死守一輩子罷!且看它是能給你填飽肚子,還是能給你裹衣御寒?反正萬歲爺怪罪下來,受罰的是你,不是我。我在替你想辦法,你還不領情?我倒想問問你,什么是你師妹的幸福?在華山絕頂,面壁終老就是幸福?你之所想,未必是她之所愿,我倒覺著陸大寨主有些話說得挺對!”說完仰脖將一壺酒喝干,酒壺在桌面重重一敲,轉身而去。
李亦杰端起酒碗,陷入沉思,仰頭喝一大口,腦中逐漸昏沉。他在眾人面前,始終是直言相告,心口如一,論到捫心自問,所愛也確是沈世韻無疑。南宮雪是一起長大的小妹妹,要說毫無感情,自是不實,但也只是兄妹之情。她被罰面壁思過,自己當時正跟著胡為,進宮探望沈世韻,隨后就在吟雪宮定居。他認同這懲罰過重,卻從沒去找過師父求情,確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