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0)(2/2)
來以后,對我的關(guān)注就越來越少,所有的耐心和……慈愛,都花到了他身上,我現(xiàn)在長大了,爹更是根本不理睬我。他還戴著奇怪的面具,別說名字,就連真正的長相……我都不知。做女兒做到我這種地步,也真是悲哀。爹從沒提起過自己來歷……只有一次,他隱約曾說,他就是從地獄里回來的復(fù)仇者,要討回原本屬于他,卻被強(qiáng)行剝奪的一切?!倍噼I久久沉思,仍是不得要領(lǐng),遲疑道:“能否帶我去見見你爹?有些話我要親口問他?!背袅者B連擺手,道:“那……那不行的,爹脾氣暴躁,喜怒無?!@還不算,我更怕江冽塵趁機(jī)挑撥,爹很喜歡他,最聽得進(jìn)他的話,恐怕會對你不利……還有一個原因,我偷了本教的鎮(zhèn)教之寶殘影劍,偷溜出總壇,做了反教大叛徒,爹最恨別人背叛他,如果見到我,他一定會殺了我。說起來,這都要怪江冽塵不好,是他害得我走投無路……”
多鐸聽她語氣,分明是將所有過錯一股腦的推到江冽塵身上,冷笑道:“你真有那么恨他?”楚夢琳道:“對,我恨他恨得要死。他專門搶我的功勞,不管跟我爹瞎說什么,爹都信他,看他什么都對,我就什么都錯,長此以往,爹爹才會討厭我。”多鐸心道:“你爹若是一味偏聽偏信,簡直是個不辨是非的糊涂蟲。一教之主,真有那么窩囊?”從楚夢琳嘴里似乎再問不出什么,跟她解釋王室之血更是多費(fèi)唇舌,不耐道:“算了,遲早總能查清的。”楚夢琳卻不依了,道:“你沒頭沒腦問了我一大堆,還沒跟我說祭品的真相?!倍噼I心里煩躁,記得腦中曾閃過個合理說辭,隨口應(yīng)付:“讓胡為當(dāng)活祭,只是我臨時起意。你以為這是古代祭河神,務(wù)須用活人獻(xiàn)祭?我那樣說過沒有?不過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楚夢琳愣了愣,也覺得這頓無名火發(fā)得全無道理,心中頓生愧疚,忙一迭連聲的道歉,又從貼身香囊中取出斷魂淚,雙手捧上。多鐸冷哼一聲接過,走到石臺邊,正對銀盒,用三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著斷魂淚邊緣,舉到凹槽上空,每一處空隙都經(jīng)嚴(yán)絲合縫的對攏,這才放進(jìn)。玉石剛一嵌入凹槽,陡然間大放紅芒,呈螺旋狀上升,兩人都看得呆了,但這情形只維持一瞬,紅芒遂趨暗淡,逐漸消失。石臺邊沿又升起個支架,其中放著把碧綠色的匕首。持在手中不盈一握,卻有股涼氣透入掌心,寒意刺骨。多鐸將匕首抵在腕處,碧色暗光映襯得青色血管更顯突起,本想咬牙割下,心念一動,將匕首遞給了楚夢琳。
楚夢琳見這架勢,已明了他意圖,也不爭辯,輕輕捋起衣袖,手腕舉到斷魂淚上空,將匕首自血管切入。匕首鋒利,只輕輕一劃,就割裂了道半寸來長的口子,鮮血如小溪般潺潺流出,滴滴答答的落在斷魂淚上。那匕首又是至陰之物,從刃鋒劃到尖端的工夫,便已使血液凝結(jié),創(chuàng)口結(jié)痂,同時放出了足量鮮血。血液從斷魂淚頂端向兩側(cè)流淌,只用片刻,整塊玉石都由鮮血浸潤完畢,霎時間晶芒大盛,溢彩流光,整座冥殿都被醉紅色的光暈所籠罩,盒子中端亦有光華流轉(zhuǎn),一個銀色光珠繞盒沿旋轉(zhuǎn)三周,歸于沉寂,卻仍有掩不住的碧色冷光從盒中漏出。多鐸雙手扶住盒蓋,向上一推,銀盒方啟,便是“轟隆隆”一聲巨響,墓門處落下塊大石,將冥殿徹底封死。兩人暫時無暇顧及,都忙著去看盒子。只見盒內(nèi)躺著一塊翡翠制成的方形玉璧,正反兩面都刻滿了蠅頭小字。楚夢琳剛看一眼就頭暈眼花,只待多鐸解說。多鐸到得此時,任平素再如何鎮(zhèn)定,雙手也不禁微微發(fā)抖,似覺有一個驚天真相立將揭開。仔細(xì)將密密麻麻的文字讀完,突如五雷轟頂。因其上記載的秘密委實(shí)太過驚人,怔怔將玉璧放下,簡直失去了再看一遍的勇氣。過得許久才平靜下來,得以向楚夢琳敘說詳情。
玉璧上先以大段文字記載和碩莊親王生平。愛新覺羅舒爾哈齊早年艱辛,幼時便隨同兄長努爾哈赤出外謀生,兩兄弟無依無靠,備遭排擠欺凌。幾經(jīng)輾轉(zhuǎn),后投奔至明朝總兵李成梁手下當(dāng)差,勉強(qiáng)討得一口飯吃。他看盡殘酷征伐,心智皆已磨礪得極為成熟老練,同時對眼前處境頗為厭惡。恰逢此時,在軍隊(duì)中結(jié)識了從塞外逃婚,女扮男裝的永安公主,兩人秉性相符,言談間往往一拍即合,逐漸情同手足,關(guān)系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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