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47)(1/2)
場中陷入一片混亂,或是指責玄霜手段過于殘忍,或是商討下一戰該由誰上場。畢竟下一戰至關重要,若是勝了,則雙方扯平,只剩最后一陣的機會。若是敗了,則形勢已定,無力回天。玄霜雙手抱肩,冷哼道:“作戰總免不了傷亡,更何況咱們事前可沒約定點到為止。技不如人,又怨得誰來?少再磨磨蹭蹭,我師父沒有那許多時間耽誤。”這番話狂妄已極,更惹得眾人嘩聲大作。人群中便有高聲質疑道:“你這小鬼目中無人,那御崖道長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出手竟是如此狠毒?果然不愧為有其師必有其徒。七煞惡賊的徒弟,天生就是個小魔鬼。”玄霜抬眼一瞪,懶散的目光忽然極為凌厲,在人群中一掃而過,右手五指微屈,道:“常論道敬貴天、地、君、親、師,敢問這牛鼻子老道于我而言,又算是排得上第幾號?有話別在背地里講,有膽子的出來同我戰上一場。”
另一個聲音叫道:“你以為我不敢么?”話音剛落,一個手持鐵叉的高大漢子忽然躍出,手中兵刃在地面重重一頓,力道之巨,竟連整座朝陽臺也瞬間搖晃一下。喝道:“血魔少爺,看來從沒有人好生教過你禮教啊,我‘鐵杵震四海’方威是個粗人,沒讀過一天書。但要教你,想必還是綽綽有余。”
玄霜雙眼瞇成一條細縫,道:“你不是剛才那人。怎么了,這膽小鬼是縮頭烏龜不成,要你來代他出頭?”方威道:“要收拾你,憑我一人也就夠了。想來我的遠祖,可是當年‘屠虎叉溫良瑾’的徒弟,你可別小瞧了我。”血煞教一名教徒勸道:“副教主,別同他一般見識。大伙兒講過三局定勝負,要是給他激得化作四局,對咱們可不大劃算。”玄霜生平最恨給人小瞧,惱道:“有什么不劃算了?無論再戰幾場,一般的還是我勝。”方威嗤笑道:“嘴皮子功夫倒不壞。只可惜,你也只剩下這一場了。在我手下,出不了十招,便打得你爬不起來。”玄霜聞言大怒,道:“你等著,我就先收拾了你這狂徒,再向通智大師挑戰。你們誰敢自詡為功夫比他更高,那就是下一任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選!”如此一來,是擺明了煽動正道不合。要知少林派功夫在武林中雖有不可撼動的地位,但通智并非以武功見長。他初時脾氣暴躁,佛法悟性不及師兄通禪,習武天資更有所不及。只因在寺中與通禪同輩,師承一脈,山門危難關頭,少林寺不可無人主掌,經眾位禪師匆匆附議,才推舉了他出任方丈。但要說正道中屬他武功第一,倒是大有異議。如今正有機會,怎不令人人心癢難耐?
玄霜不再多言,身形滑如游魚,瞬間欺至方威身前,雙掌分自不同方位進擊,令人百忙中難以招架。方威借著武器優勢,橫向一掃,同時卸去兩重攻勢。玄霜應變也是極快,立時躍起,方威鐵叉斜斜砸出,料準方位,正中玄霜腳腕。玄霜此前受了御崖子“十丈仞冰掌”攻擊,表面雖是若無其事,但小腿一段也已僵麻,只在眾人前咬牙強撐,但動作也受了不少影響。受鐵桿一絆,猛一踉蹌,險些跌倒。另一腳及時在竿頭上一點,連續幾個翻身,穩穩落地。全身重量全集中在一只腳上,登時一股刺痛順著骨骼攀升而上。方威片刻不停,將鐵叉在手中舞成個圈子,再度刺去。招招勢穩力沉,使玄霜趨避靈巧的優勢全然運轉不出。稍一疏忽,背心就已重重挨了一叉。他身穿護身寶甲,刀槍不入,未受皮肉之傷。然而那一股沖擊之力仍擊得肺腑劇烈震蕩。身子一晃,吐出口血來。
這一來對眾人士氣是個極大鼓舞,叫好聲、鼓掌聲四起。李亦杰心境當真是兩頭為難,既盼著正道得勝,卻又放心不下玄霜。無論如何,自己曾答應過沈世韻,對她的兒子,同樣有督導、看顧的責任。還在遲疑間,玄霜又已挨了幾下重擊,下巴一片鮮紅,就如同漫溢出的泉水般。腳底一個縱躍,避開捅到胸前的攻勢。此舉正中方威下懷,鐵叉緊跟著向旁掃出,狠狠撞上他腰眼。玄霜一時竟未剎住,身子輕飄飄的跌了出去。方威鐵叉一轉,向他下落處沖出,向他頭頂下落處疾刺,一副不戳出個透明窟窿不罷休的架勢。玄霜半空中仍能轉向,左掌抵住右邊手背,真氣擊中地面,回向反彈。玄霜借勢橫轉,探手握住鐵竿。落下時收勢不及,掌心撞上鐵叉尖端,頓時滿手鮮血淋漓。方威冷笑道:“如何?你認不認輸?”
玄霜冷笑道:“勝負未分,我為何要認輸?”掌心在槍竿上拂過,鮮血濺起,方威雙眼一瞇,偏頭閃開。玄霜借機騰身落定,雙手護在身前,重新拉開架勢。眾人已能看出他止不住的微微喘息,嘴角鮮血剛等拭去,重又涌出,顯見是受傷不輕。仍強撐著迎戰,兇多吉少。
李亦杰終于按耐不住,叫道:“喂,七煞魔頭,你還不管管你徒弟,當真是要看著他喪命不成?”江冽塵斜過視線,極盡輕蔑的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何必假仁假義,多管閑事?本座的徒弟,哪輪得到你來關心?”李亦杰惱得直欲沖上前爭辯幾句,南宮雪輕輕拉住他,搖了搖頭,望向玄霜時,也自是憂心忡忡。想到當初孤身一人在血煞教時,他對自己也稱得上是重情重義。如今眼睜睜看他受正派高手圍攻,礙于身份立場,卻又無法上前相助。
玄霜雙手握得咔咔直響,連換幾次姿勢,單手叉腰,勾了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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