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8)(1/2)
那青年折扇一揮,道:“一點殘羹陋肴,比不得盟主盛宴,還請兩位別嫌棄才好,坐罷。”說著也不同兩人客氣,擺出主人派頭,當前坐下。上官耀華朝著他又多打量兩眼,見他服飾華麗,齊眉勒一條燙金抹額,肩頭鑲有兩塊護心鑒般的玉佩。衣衫上下綴滿透亮晶片,各般線條,色澤交雜,卻絲毫不顯生硬,反而在搭配中融為一體,清整有致。腰桿筆挺,側看如女子般纖細,不盈一握,間束一條玲瓏嵌寶玉絳環,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褲管銀綢光亮,足踏一雙金線抹綠皂朝靴。全身透出的盡是副富貴公子派頭,自己早前可也無如此出挑。南宮雪先坐行落坐,見上官耀華仍站立不動,拉了拉他袖管。上官耀華全為給南宮雪面子,不情不愿的坐了下來。端起酒杯,舉在半空中,仍氣不過,又見那人向南宮雪微笑敬酒。忍不住將酒杯在桌面一頓,道:“這位公子,在下心里藏不住話,大家遮遮掩掩,也沒什么趣味不是?別怨我有話直說,這一路上,別人見了我們,莫不避若蛇蝎,你卻為何主動來與我們套近乎?就算家里特別有權有勢,誰能保來日不生變故?行止有度,還是別做過于出格之事為好。要你瞎湊什么熱鬧?”
南宮雪明知上官耀華慣常說話尖刻,卻不解他待這位公子何以尤其刻薄,忙打圓場道:“你別這樣說人家,他也是出于好心嘛。”上官耀華冷笑道:“貓哭耗子假慈悲,隔著一層皮囊,誰能看清他掏空了的本質!”
那青年挪過酒碗,與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道:“我瞧兄臺是太過多疑。孤身在外,警惕些確是好的,但如你所言,凡事有度,猜疑過甚,受累的也是你自己。在下又哪有什么險惡居心?不過是看不慣武林盟主仗勢欺人罷了。大家行走江湖,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這種惡事不聞則已,一旦給我撞見了,就定要好好管上一管。”南宮雪大起共鳴,應道:“誰說不是呢?我從沒見過如此無理取鬧之人,說出來給你評評道理。我跟他是老相識了,他先不分青紅皂白,罵了我一頓,如今不知是心中后悔,還是余怒未息,強逼著我去見他。我若不肯,他就沿途布下安排,非將我逼到走投無路,主動上門才罷休。還好遇到你這善心人……你說,到底是我的錯,還是他的不對?”
那青年道:“自是姑娘占理。男欺女是不該,自家之事,也該內部解決。他卻扯上天下百姓,豈不是瞎胡鬧?”南宮雪贊道:“不錯,不錯,此言深得我心!不過師兄一向穩重,連一點驚喜都不肯給我,從沒做過這等……驚天動地之舉。”那青年笑道:“在下曾聽過一種說法。如果一個向來穩重之人,會為一個女孩子,做出些孩子氣的舉動,甚至為了討她歡心,不顧及自身形象,便是對她用情極深。”南宮雪啐了一口,道:“這是哪兒聽來的瞎話。他心里才沒有我……”
上官耀華冷冷打斷道:“然則兄臺來與我二人搭訕,便絲毫不懼那武林盟主來找你的麻煩?他勢力如何,想必你也是看見了。”那青年笑道:“我自在房中宴請賓客,與他何干?即使是武林盟主,也不能不講道理。我不怕受你們的連累,難道二位還不愿交我這個朋友?”
南宮雪拍手稱快,笑道:“好啊,好啊,我就喜歡你這般率性。你這朋友,我今天是交定了。敢問公子尊姓大名?”那青年笑道:“免貴姓平。江湖間一介無名小卒而已,至于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相交貴在知心,表象之物不聞也罷。”南宮雪點了點頭,但沒能得知他真正身份,心里總覺遺憾。
那自稱平公子的青年重置了一碗酒,向上官耀華一舉杯,笑道:“這位姑娘爽快,兄臺的意思呢?難道當真要仇視在下到底?”上官耀華翻個白眼,勉強同他碰了一杯,道:“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武林盟主的所在?”平公子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們,的確不知。只怕他也同這位姑娘一般,鬧起了小脾氣,故意躲著不見,好讓二位今后行路,多吃些苦頭。”上官耀華冷哼道:“叫他去做縮頭烏龜不成?我總覺你這個人怪里怪氣,好像有許多事瞞著我們,叫人看了就不舒服。有話直說,別藏頭露尾的,成不成?我們兩個又不是什么成名人物,交了朋友,也討不得多少好,你何苦做這沒本錢的買賣?若是有事相求,最好趁早提出來,且看我們是否力所能及,別累得你白忙一場,我心里可也過意不去。”
平公子道:“兄臺此言差矣,誰又是沒有秘密的呢?一個人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你卻永遠無法將他全然看透。像你,也不知另藏了多少隱秘。即使我未能向你和盤托出,那也并非表示,我就對你有何惡意。只有受人傷害太深,或是自己背叛別人太多,才會喪失安全感,對任何人、事、物都抱持懷疑。”上官耀華冷哼一聲,想到他所說二者,自己卻是占了個全。一時間無話可說。
平公子續道:“我見二位行色匆匆,容我多嘴問一句,欲往何處?”上官耀華心道:“你未免太多嘴了。這與你何干?”一句話懸在口邊,未等開言,南宮雪答道:“平公子,敢問你聽說過赤砂珠沒有?那是傳說中的寶物,據說唯有在沙灘荒漠之地,才能得見。我們正是要去尋找這種……這種珠子。”
平公子先是一怔,隨即了然笑笑,道:“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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