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7)(2/2)
前方狠踢一腳,忽覺這墻壁有些古怪。仔細回憶方才一瞬,腳尖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順著大致方位,抬腳試探,一寸寸的移動,剛覺異常,忙將雙手撲上,果然有一塊明顯突出的塊狀物,當中橫亙著一條縫隙。玄霜指尖攀上,向旁轉動,約莫順時針轉了六十來度,墻壁自行向旁移開,露出另一條隱蔽的小道來。
玄霜心里砰砰亂跳,四周望望,不忍錯過這難得機會,掂起腳尖走了進去。拐過幾個彎道,面前豁然開朗。然而剛一邁出,卻見處身所在是另一個隱蔽小院,月明星稀,夜色沉沉,方才看到的光亮也不過是月色折射的一星半點。玄霜向來不愛半途而廢,明知眼下處境極險,越是闖入絕密之地,旁人為防隱事外泄,往往便會殺人滅口,卻仍不愿就此退出。這機關自是莊中原主人所設,卻不知江冽塵查知與否?同時既有秘道,那莊主為何不攜帶妻兒自此逃離,偏要在外血戰到底?假如武林中人對于自己名譽當真如此看重,卻為何另有此路存在?真正的目的又在何處?
又走幾步,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座牢房,幾根鐵桿長豎直立,條條封起,直如一座巨大的籠子一般。鐵桿間的縫隙雖不算寬,然而探過火把,卻仍能清晰看到內中景象。只見一個女子倒在墻角,手腳被幾根粗大的鐵鏈捆縛而起,看來極是疲倦,身上卻沒什么血跡。想來正是南宮雪。玄霜既驚且喜,手腳更輕的緩慢挪上,仔細打量著她。臉頰雖然慘白失血,頭發凌亂披散,卻仍能看出是一位美人,無怪乎能令李亦杰與陸黔皆為她傾倒。轉眼見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銹跡斑斑,瞧來沒多大效用。從身上取出一根鐵絲,到鎖孔里撥弄了幾下,就在將成一瞬,忽然又改變了主意。他再如何成熟,畢竟仍只是個五歲幼童,時不時的便要犯些小孩子脾氣。在他看來,如此救人實在太沒趣味,況且以鐵絲開鎖,更是常被用作小偷小摸之計,顯不出他凌貝勒的機智勇敢。自己要在李亦杰面前逞威風,就不能給他未來的老婆看扁,日后在兩人口中,一輩子留下笑柄。情況即使不險,他也定要將它轉為極險才成。腦中盤算一番,定下了主意。
第二日就趁著江冽塵不留神,悄悄翻墻出外,弄回一把鎬頭,白天還得裝作頑童好奇,仿佛對任何事物都極有興趣一般,東游西逛,這里看看,那里摸摸。江冽塵逐漸習以為常,雖不知他怎會突然幼稚起來,卻也不再費心留神他動向。辛辛苦苦熬到夜里,才敢經由秘道穿入,到了牢房外,用腳尖劃出幾個圈子,估摸著大致方位,便著手挖掘。打算挖通一條地道來,再穿進穿出,才有冒險救人之趣味。他一旦貪玩起來,全不顧陸黔在外等得如何焦急。
幾個晚上,都是這般風平浪靜渡過。這一日玄霜終于將地道挖通,一躍而入,在土石間艱難爬行,身上有幾處磨破,權只當做有趣。爬到牢房正下端,將一處圓形開口打通,丟下工具,雙手在邊沿一撐,爬了上來。在牢房中仍要來回查看,或是敲擊墻壁,或是蹲下身,用手指在沙土表面劃著圈子,嘆道:“這牢房環境可夠糟了。什么大戶人家,這等小氣,能為一件首飾一擲千金,卻想不到將牢房修建的舒整些。他是當真以為,自己絕不會給關進來,是不是?哼,活該遭滅門!”實則牢房本質無甚差別,但在玄霜此時看來,還是宮中的牢房更為舒服。
議論還沒等發過幾句,背后突然傳來個冷冷的聲音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會在這里?”聲音雖輕,卻儼然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玄霜大驚轉頭,只見南宮雪背靠墻壁,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來,正朝著他打量,目光中滿含的盡是敵意。玄霜本想開幾句玩笑,但看她全無此中心情,只怕會錯了意,連忙雙手亂擺,扮出一副膽怯狀,道:“女俠,華山派的女俠,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怕,不要叫,我……我可不是壞人。”但他越說下去,卻更顯得如同壞人哄騙小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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