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泛濫的邪惡(10)(2/3)
蚊子般的聲音問道,同時又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不是。”對方的語氣很冷漠,但明顯是樂軒的聲音。
“那你是誰?我,我找樂軒。”詩琦的身體微微顫抖,說話有點結巴。
“樂軒已經睡了,我是他弟弟。”對方的語氣依舊冷漠。
樂軒不是說一個人住的嗎?難道他弟弟,就是防盜門后這個人是晚飯后才過來的?但之前幾晚的琴聲……空想不如發問,于是詩琦壯著膽子說:“剛才是你在拉小提琴嗎?”
“是。”“之前幾晚也是你在拉嗎?”“是。”對方的回答,讓詩琦更感疑惑,她突然想起白天那個借口,便說:“我的小提琴弦斷了,你能借我一條嗎?”
“可以。”對方說著轉身走進房子深處。其實詩琦到現在也沒看見對方的臉,甚至沒看見對方身體,只看見一雙血紅的眼睛懸在黑暗之中。
“眼睛”很快就回來了,他沒說話,只是把防盜門打開,伸出一只慘白的左手,手中拿著一根琴弦。雖然看見對方的手,但詩琦還是看不見對方的身體,也看不見他的臉。然而,詭異的氣氛已使她的好奇心飛到九霄云外,此刻的她只想盡快離開,安全地離開。她突然后悔問對方借琴弦,她怕在接過琴弦那一刻,會被對方拉進房子里。而房子里面只有一雙血紅的眼睛和一只滴著鮮血的左手。
良久,詩琦也沒敢接過琴弦,對方也沒收回伸出的左手,這只手仿佛是懸浮在空中,過多久也不會覺得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待在黑暗之中受恐懼的煎熬,不如來個痛快的解決。她猛然伸手,幾乎是以搶奪的形式取得對方手中的琴弦,掉下一句“謝謝”,就往梯道狂奔。身后傳來一句冷漠的“別客氣”,接著是關門的聲音。
六、另一個他
琴弦是普通的琴弦,不是一根長長頭發或者蜘蛛絲,也沒沾有血跡,跟詩琦之前見過用過的琴弦沒什么區別。唯一讓人感到不安的是,它來自一只左手,一只看不見主人身體的左手。
詩琦呆呆地看著這根琴弦,徹夜未眠。
充足的睡眠是最有效的美容方法,失眠當然是容顏的大敵。近幾天都睡得不怎么樣,詩琦早上梳洗的時候幾乎被鏡子里的自己嚇倒,于是連忙翻出面膜往臉上貼。至于,那些讓她煩惱了一整晚的疑問,全都暫時放下,沒什么比自己的臉更重要的。
貼面膜、擦護膚品忙了一個早上,直至中午才勉強完成整個護膚工程,此時肚子又開始發出抗議的聲音了。巧逢此刻,敲門聲響起。
門外的是樂軒,他想請詩琦共進午餐。
還是那間餐廳,還是那張小餐桌,是巧合?是緣分?還是命運的安排?天曉得。
詩琦心中有無數疑問,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說她害怕說錯任何一句話,甚至用錯任何一個詞語。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終于還是發問了,她還是以旁敲側擊的方式發問:“你昨晚睡得好嗎?”
“不太好啊,又做噩夢了。好像搬過來后,就一直做噩夢。”
“還是之前那個噩夢嗎?”
“昨晚的噩夢有點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呢?”樂軒喝了口水,思索了片刻后,說:“開始時,還是和之前一樣,站在臺階上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臂,但在快要割斷的時候,突然聽見打雷的聲音,接著就有一道閃電從黑暗的天空中落下,把所有骷髏都打散了。”他頓了頓,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又說:“很奇怪哦,先聽見雷聲,之后才看見閃電,正和現實相反。更奇怪的是,在夢中看見的閃電是鮮紅色的,像血一樣鮮紅。”
“所有骷髏都被閃電轟散,遍地都是骨頭,白森森一片,很嚇人。前方突然出現一面巨大的鏡子,黑色的鏡子。我不自覺地往前走,走到鏡子前面,看見鏡子里有個模糊的影像。影像漸漸變得清晰,是一副骷髏,白森森的骷髏,在漆黑的鏡子里,它白得很嚇人。”樂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又繼續說:“骷髏突然開口,說我的手快斷了。我低頭看自己的左手時,正好看見左手從身體中掉落,落到地上慢慢化成骨頭,與遍地的白骨混在一起,讓我分不清那一條才是我的。骷髏又再開口了,說它的手骨斷了,問我能不能借它一條。我答應了,就在遍地的白骨中尋找自己的手骨。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突然聽見骷髏說謝謝,抬頭一看,看見鏡子里的骷髏正拿著我的手骨,一下子就不見了,而在鏡子前,站著另一副骷髏對著鏡子說,別客氣。那副骷髏突然轉過身來對著我笑,笑得很陰森,我發現它并沒有左手。”
雖然樂軒所說的夢境,與自己昨晚的經歷有很大出入,但也是有跡可尋的,因此詩琦幾乎能肯定對方患有夢游癥。為證實自己的猜測,她必須再問一個問題,她說:“你有弟弟嗎?我昨晚看見一個人挺像你的。”
樂軒微微一笑,說:“我們這代人都是獨生子女,那會有兄弟姐妹呢!”
“那表兄弟或者堂兄弟呢?”“有是有,但他們都不在這個城市,所以不可能讓你碰見。”
所有疑問似乎都已經得到了答案,昨晚那個自稱是樂軒弟弟的人,那雙血紅的眼睛,那只蒼白的左手,其實都是樂軒,是夢游中的樂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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