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十九 一山二虎(7)(1/2)
?今日席上還坐了幾位歐陽英的親傳弟子,可以說除了歐陽英和歐陽倩,折劍山莊的實權派人物幾乎聚了個齊全,倒確實像是個聯絡感情的架勢。上官家的范福也在,據說是被蕭長風拉來作陪。夏侯瑾軒的心又多放下了一點點。
一番推讓,蕭長風仍是坐了主位,姜承在他下首陪著,夏侯瑾軒這次倒是積極,挨著姜承坐了。蕭長風見狀,也請范福在他另一側坐了。
待眾人紛紛入了席,蕭長風作為主人家,起身舉杯道:“近日諸事纏身,師兄弟們久疏聯絡,已好久沒有這般齊聚一堂了。浮生難得半日閑,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眾人一同干了杯中酒。他們當中確有不少一年來聚少離多的至交好友,遇上這難得的機會,不一會兒就聊得熱火朝天。
蕭長風與姜承二人也不缺話題。兩人能在折劍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皆非庸碌之輩,談武功、談軍事,氣氛倒也融洽。
夏侯瑾軒笑瞇瞇地聽著,心中暗想,這兩人要是能一直這般和睦,真是美事一樁。
酒過三巡之后,眾人大都有了些醉意。蕭長風捉了姜承的手,懇切道:“四師弟,咱們都不是外人,有話我就直說了。”
姜承點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蕭長風續道:“近日來你我二人時常意見相左,讓人以為生了什么嫌隙,惹得師門人心不安。”見姜承欲言又止,他擺了擺手止住,“大敵當前,自亂陣腳實在要不得。四師弟,今后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不妨先私下里提點提點,總好過當眾爭辯,傷了和氣。”
姜承忙恭敬道:“不敢。我一直把大師兄當作兄長尊敬……”
蕭長風搖頭笑笑:“哎,咱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心里有什么想法,都攤開來講別掖著。”
見他說的誠懇直率,就連夏侯瑾軒都不由得有些信了,更何況姜承?脫口說道:“別的也沒什么,就是劉家莊之事,確有些過了。我輩行事,當存仁義之心,待破了凈天教的山寨……”
夏侯瑾軒眼瞅著蕭長風的臉色開始僵硬,心中暗嘆就算是所謂的“打開天窗說亮話”,姜兄也實在不該提這些。可他也明白這就是姜承的性子,人家給他倒出五分心里話,他非得倒出十分來不可,忙輕咳一聲打斷他,笑呵呵地說道:“姜兄好氣魄,這都想到得勝之后了。”說著還給姜承使了個眼色。姜承乖乖地住了嘴。
在座的不少人精,這都會過意來,話題很快便引到與凈天教之戰上去。看大家這么幫忙,夏侯瑾軒也松了口氣。
蕭長風也笑道:“還是四師弟厲害,我今天邀大家來,本來是有一層誓師的意思在,到了四師弟這里,直接成了慶功宴了!”聞言,大家都笑了起來。
蕭長風續道:“有樣東西我本想留到最后,看來是不能再藏下去了。”說著伸手拍了三下,只見兩位妙齡侍女掀簾而出,其中一人手中托著一個鋪著紅錦的托盤,盤中各放著一面玉牌,牌上用細線陰刻著吉祥仙獸,玉質細潤完整,畫面線條流暢,只是縱橫幾道,將其分成了九塊。
蕭長風再度舉杯說道:“合而為一,才是真正的良玉美質。愿咱們師兄弟也能同這玉一般同心協力,建立不世功勛!”只見侍女們將盤中玉牌一一分開放在列席者眼前。
看到托盤中的物事,席上有兩個人變了臉色。其中一人是范福,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東西的來歷,正是從劉家得來的“橫財”,轉念間明白了蕭長風的打算,不禁在心中暗暗叫好,這下等同于拖了大伙兒下水,誰手上都不干凈。就算真有人一根筋地主持公道,也是有口難辯——他們不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了他人饋贈嗎?妙計,真是妙計!他竟是小看了蕭長風!
范福不禁轉向蕭長風,而蕭長風也有意無意地朝他看過來,兩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另一個人是夏侯瑾軒。他本是出于好奇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卻讓他看出了門道。那玉牌右上,分明繪著一只九頭鳳鳥。這種圖騰出自楚地,本是吉祥靈鳥,但自東漢以來漸漸演化為吸人生氣的妖鳥,唯有楚地的古老家族仍時有供奉。
蕭長風是地地道道的蜀人,怎么會畫上一只妖獸呢?巧合的是,前些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劉家,正是在本朝初年為避戰禍從楚地遷過來的。
要問夏侯瑾軒為何知曉,這三天他一直同謝滄行一道四處查訪劉家事件的始末——心存疑慮,不如調查清楚。因此,他們發現了交到官府的財物不過是劉家財產的零頭。這筆帳理所當然賴在了凈天教頭上。
這件事尚在調查之中,卻意外地在宴席上看到了疑似的贓物,夏侯瑾軒的臉色不由得沉了一沉。
蕭長風見他面色不豫,忙笑道:“在下事先不知夏侯少主到訪,準備不周,還請少主勿怪。”說著轉身就要吩咐下人另取一件寶物相贈。
夏侯瑾軒連忙制止:“蕭師兄太客氣了。”心里卻是驚疑不定,蕭長風到底知不知道這玉牌的來歷?他狀似無意地問道,“這玉牌好生別致,蕭師兄從何處尋來?”
蕭長風一笑道:“不瞞少主,這也是饋贈所得。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又怎敢私藏?”此言一出,眾人皆贊其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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