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十一 一鱗半爪(4)(1/1)
?兩人回過神來,趕忙走出門,果然見謝滄行正與幾名青衣小道士拉拉扯扯的糾纏不清,口中還念念有詞,說的頭頭是道,三名小道士憋的面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
“看,沒話說了吧?”謝滄行咄咄逼人地繼續爭辯,“道觀嘛,哪有攔著不讓人進的道理?”余光瞥見龍溟凌波二人,眼睛一亮,忙招呼道:“上官公子,凌波道長,你們快來評評理!”
龍溟哭笑不得,拱了拱手:“謝兄,別來無恙。”
凌波頓感頭大,囁嚅半晌,喚道:“謝大哥……還是莫要為難這幾位道長了吧?”
“我這哪里是為難?”謝滄行嚴肅道,“我在跟他們講道理。”
凌波啞口無言,看了看幾名一邊竊竊私語商量對策一邊還要找機會怒目而視的小道士,又看了看謝滄行,微微咬緊了下唇,表情十分為難。
龍溟本來抱著看好戲的心情靜觀其變,見狀不由開口勸道:“謝兄,咱們遠來是客,不妨客隨主便吧。”邊說邊給小道士們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此事交給他們即可。那幾個小道士似是已經充分見識過了謝滄行的難纏,見到龍溟愿意出頭,個個如逢大赦感激涕零,乖乖地退在一邊不敢多言。
謝滄行皺起了眉:“上官公子這么說可就不對了,客隨主便,那得是主人家對客人夠好、一心為客人著想,他們這把人分門別類的,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
龍溟一窒,若真講道理,的確是在謝滄行這一邊,明擺著就是太濟觀嫌貧愛富,將人分了三六九等,這無論如何也冠冕堂皇不起來。可誰又會真的撕破這層窗戶紙、糾纏不休呢?他索性不做糾纏,扯開話題道:“謝兄如此堅持要進這章華臺,可有什么要事?”
聞言,凌波神色一動,只是龍溟一徑注意著謝滄行,沒有看到。謝滄行倒是神態自若,笑嘻嘻地說道:“我沒什么要事,再說不管有沒有要事,他們這樣都不對嘛。”
龍溟根本不信,不說別的,這人出現在太濟觀,就不是一句巧合能解釋的,他別有深意地問道:“謝兄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謝滄行眨眨眼:“什么酒?哪有什么酒?”那眼神分明有些心虛,左手還下意識地往腰間探了探。
一名小道士眼尖,不由驚呼出聲:“啊!那瓶子!不是我們給赤松觀掌門準備的醉仙釀嗎?”手一指,“好啊你個無賴!明明是個偷酒賊講什么大道理!”話音未落,幾個小道士就一齊義憤填膺地鼓噪起來。
凌波連忙打圓場:“幾位道長請息怒,凌波代謝兄給各位陪個不是。”隨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正欲掏出銀錢,龍溟已搶先一步塞入小道士手中,笑呵呵地說道:“不成敬意。”
那小道士掂了掂分量,這才作罷。龍溟凌波趕忙拉著謝滄行走出了章華臺。
此時赤霄殿中的香客已幾乎散盡,偌大的殿堂空蕩蕩的,只有濃郁的香氣和縷縷青煙依舊縈繞不絕,映襯著殿中巨大的神像。
凌波舒了口氣,對龍溟說道:“多謝公子解圍。”
龍溟笑笑,雙臂交抱,一語不發,只是興味盎然地看著謝滄行,直到看得他心里發毛,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做什么一直盯著我?”
龍溟嘴角一挑:“謝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為何不隨姜少俠他們同去蜀中,反而到了這江陵?”不等謝滄行開口,搶道,“我相信不會只為了一壺陳年佳釀。”
謝滄行一窒,搔搔頭,嘿嘿一笑:“就知道瞞不了上官公子。我當然是有任務才來的。”
聞言,凌波瞥了一眼謝滄行,又瞥了一眼龍溟,低下頭繼續沉默。
龍溟感受到這視線,心中也有些起疑,似乎一遇到謝滄行,這位凌波道長就格外沉默,總是低眉斂目格外恭順。
不等他們問,謝滄行主動吐實:“掌柜的派我來調查凈天教行蹤。”
此言一出,兩人都留上了意,龍溟問道:“范師兄不是說,凈天教沿江往蜀中去了?”
謝滄行嘖嘖嘴:“可沒那么簡單。上官公子不是說過,凈天教備了不少匹馬準備逃走?公子大概不清楚,馬在咱們南邊可是稀罕物件,普通人別說騎了,連摸一下都難,世家大族那是兩說。除了江陵,凈天教還能上哪兒弄這么多馬?掌柜的推測他們一定會在江陵留下點蛛絲馬跡,搞不好還有個堂口什么的。這不就派我來看看么!”
龍溟點點頭,心里不禁暗笑,凈天教這還真是為了圖快露出了“馬”腳。“這么說,太濟觀和凈天教有關?”龍溟邊走閑聊似的問道,心里卻有些隱隱擔心留在章華臺內的魔翳,莫不是被這武功智計皆深不可測的謝滄行瞧出了端倪?
謝滄行呵呵一笑,打了個馬虎眼:“太濟觀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消息最靈通了,怎么能放過呢?”
龍溟笑笑,沒有再問。
凌波關切道:“謝大哥可需要幫手?”
此言一出,另外兩人皆沉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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