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為難(1/3)
樂口,宇文溫正在查看地形,大水已經退去,留下滿地泥濘,不過天氣晴朗、烈日當空,想來再曬上一兩日便會恢復如初。
樂口一役圓滿結束,但敵軍必然再次卷土重來,宇文溫要布置邵陵城防,能夠想象屆時面臨的軍事壓力只有更大,如何利用地形來有效防御敵軍進攻,是他必須考慮的問題。
豫州之地一馬平川,州治懸瓠無險可守,只能靠著外圍城池作為屏障,盡可能消耗敵軍銳氣,以便爭取時間等待援軍到來。
邵陵是懸瓠北方門戶,接下來要面對的尉遲氏大軍,實力會更強,除非宇文溫能再次以少勝多,野戰取勝,否則形勢會越來越嚴峻。
對于能否守住懸瓠,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一直都是表現出信心滿滿的樣子,但那只是個姿態,為的是穩定人心,實際上心中卻焦慮不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宇文溫手上的兵馬有限,在平原地區和具備騎兵優勢的敵人作戰,實在是力不從心,但再苦再難也得熬著,他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此時宇文溫面前河流,是自西向東流淌的醴水,而自西北方向南流的汝水,在樂口與醴水交匯后繼續南下,下游百余里便是豫州州治懸瓠。
樂口所在的邵陵地界,有洄曲之稱,是河流交匯之處,這意味著北來敵軍可以借助水路運送糧草、輜重,只要兵力充裕,就可以輕輕松松一路推進,先破邵陵,再兵臨懸瓠城下。
邵陵原名召陵,晉時為避司馬昭之諱改名“邵陵”,為懸瓠北面門戶,按說是必守之地,但要擋住卷土重來的尉遲氏大軍,其難度之大讓人十分糾結。
尉遲氏大軍可以強攻邵陵,也可以圍城打援,還可以分兵,同時圍了邵陵和懸瓠,所以宇文溫要布置防線,邵陵就成了雞肋,留兵多,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留兵少,有和沒有差不多。
但就這么放棄邵陵也不好,等同于讓懸瓠門戶大開,因此宇文溫是左右為難,然而兵力不足的問題,不是近期能夠解決的。
以山南地區來說,北面的荊州需要分兵守住方城門戶;襄州地區要扼守漢水方向,省得上游梁州敵軍來犯;還要派兵協防梁國國都江陵,提防長江上游蜀地敵軍順流而下偷襲。
黃州總管府東端接壤的江北晉州,連帶著新攻下的江南江州,駐軍要防御雙重敵人:位于江北的尉遲佑耆大軍,還有江南陳軍。
而新的巴、湘、桂、廣之地,要留兵馬防范當地酋帥、陳國故吏起兵反叛,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要分兵,結果就是兵力捉襟見肘。
宇文溫手上的兵算是精銳,據險而守可以事半功倍,若是投入平原地區分兵守城,那會陷入拉鋸戰,慢慢被對方消耗掉,宇文氏還沒有那么雄厚的資本,支撐這樣的‘奢侈浪費’。
他一開始擬定的策略,就是請天子留在懸瓠,號召各地兵馬勤王,這樣一來兵力問題就不是問題,以安州精銳為骨干,勤王兵馬為肉盾,宇文氏可以在豫州這個平原地區和尉遲氏對耗。
然而到了現在,即便宇文溫接連打了兩場勝仗,響應號召起兵勤王的人依舊寥寥,如此冷清的場景不要說天子顏面掃地,就連他也覺得尷尬。
兩個利好消息,依舊無法挽回‘散戶們’的信心,宇文氏在他們看來依舊是垃圾股,尉遲氏雖然連吃兩場敗仗,但雙方實力對比依舊懸殊。
能像汝陽郡主簿吳秋那樣,愿意壓上身家豪賭的人畢竟是少數,這是個現實的世界,不到萬不得已,大多數人都寧愿求穩也不愿鋌而走險。
宇文溫這么賣力表演,結果旁觀群眾不要說打賞,就連掌聲都稀稀拉拉,他真的體會到宇文氏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然而宇文溫必須鋌而走險,因為他身不由己,如果山南、關中完蛋了,別人可以投降,他即便投降也得死全家,所以不能不拼命。
安州軍在豫州多待上一日,山南就能多一日的喘息時間,只有盡可能將戰火引到敵方地盤,己方才有機會修生養息。
然而尉遲惇連吃兩場敗仗之后,再派出來的軍隊必然是‘豪華陣容’,宇文溫手頭兵力不足,到處分兵就會被逐個擊破,龜縮在懸瓠又有被對方一鍋端的危險,糾結來糾結去,還是得想辦法解決。
兩軍交鋒,野戰決勝才是王道,即便實施防守反擊,也得外有援兵才能支撐守軍信心,那種結硬寨、打呆仗的做法,必須建立在己方實力雄厚的基礎上,宇文氏隔著桐柏山-大別山在豫州和尉遲氏對耗,是絕對耗不起的。
看著面前潺潺流水,宇文溫有些失神,他如今指揮的安州軍是精銳,將士們也服從他的指揮,但始終不是宇文溫自己練出來的虎林軍,用起來總是有股生疏感。
想到這里,宇文溫回首看看南方天空,掐指算來,距離他從廣州番禹北上已有將近兩個月時間,此時此刻,揮師北上的虎林軍,大概也差不多抵達湓口了吧?
。。。。。。
江州州治湓口,城南郊外軍營人聲喧嘩,剛剛抵達湓口的虎林軍將士正‘拎包入住’宿營地,士兵們帶著隨身包裹和武器,依次進入劃分好的營區,在這里過一夜后,次日繼續趕路。
所以輜重并未卸下,而提前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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