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于無聲處聽驚雷(續(xù))(1/3)
轟天雷驗收大會,在鄴城西郊仙都苑“勝利閉幕”,與會嘉賓對于轟天雷的威力贊賞有加,丞相尉遲迥對于山南獻上的利器十分滿意。
山南和朝廷之間,關(guān)于轟天雷涉及許多利益交換,朝廷劃撥山南的一萬余匹戰(zhàn)馬只是‘定金’,如今轟天雷成功驗收,剩下的‘尾款’也就能結(jié)清了。
在和宇文溫交談片刻,說了許多諸如“年輕人,好好干,我看好你喲”之類的勉勵話語,尉遲迥率先打道回府,其余眾人也陸續(xù)離開,宇文溫卻沒急著走,留在原地和岳父聊天。
那日朝會他‘撲殿’,回到使邸養(yǎng)傷時尉遲順曾來探望,而轉(zhuǎn)交轟天雷秘方時也碰過面,兩人畢竟是翁婿,交談起來話題也多些。
轟天雷算是平穩(wěn)交接,山南這邊和朝廷的諸多事務(wù)也理順,接下來沒什么特別的大事,等山南使團回去后,宇文溫便要留在鄴城熬上三個月。
在鄴城的這段時間,只有尉遲順一家算是宇文溫的親人,就像之前尉遲順在安陸一樣,只是如今翁婿之間掉了個位置。
見著女婿眼睛微瞇,似乎是開始憋壞水的樣子,尉遲順不由自主的敲打著:“此間事了,過幾日便登門拜訪蜀國公,吾一同作陪,可不要節(jié)外生枝。”
他提到自己父親用的是“蜀國公”的稱呼,而不是用“丞相”,為的就是淡化官場色彩,顯得親近些,畢竟他的女婿也是自己父親的孫女婿,以晚輩的身份登門拜訪要從容得多。
“魏安公他們也在么?”宇文溫問道,
“未嘗可知,畢竟只是普通家宴,想必魏安公和西都公不會來了。”
聽得岳父這么說,宇文溫點點頭,以他的身份到丞相府拜訪,還沒到需要尉遲惇和尉遲佑耆必須陪坐的地步,不過他也不希望人太多。
宇文溫倒不是害怕面對尉遲家的男人們,只是這幾位個個都是帶兵打仗的主,酒量之大應(yīng)該類似他岳父,要是敬上幾輪酒下來,他怎么都得橫著出去。
萬一酒后亂性,鬧出什么事來可就不妙了!
喝多了當場發(fā)酒瘋,見女人就扯應(yīng)該不至于,宇文溫只是擔心酒醒后身邊多個人,一個貌美如花衣衫不整的侍寢女子,搞到后面來個一發(fā)命中就狗血了。
他不喜歡局面失控,為人擺布的感覺,一如之前服用底也伽,要多惡心有多惡心,虧得沒上癮,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宇文溫已經(jīng)派人悄悄去查了。
和岳父交談了一會,他便順水推舟提出要順便參觀一下仙都苑,這里暫時被劃為轟天雷的實驗用地,故而專門負責(zé)轟天雷制作的尉遲順能做得了主。
“待會還要試爆一次,別給被嚇到了。”尉遲順交代著,見得女婿點點頭,他便派一名吏員領(lǐng)著對方去四處走走,還配上數(shù)名士兵隨行以策萬全。
仙都苑荒廢數(shù)年,雖然現(xiàn)在再度修葺,并有士兵在各處把守,但是仙都苑占地很廣,除了制作轟天雷的地方防守嚴密,其他區(qū)域難免有雞鳴狗盜之徒入內(nèi)。
女婿身份略微特殊,可不能出什么事情,否則尉遲順不好像父親交代,更不好向女兒尉遲熾繁交代。
。。。。。。
宇文溫站在‘中岳嵩山’上,看著四周的山寨東、南、西、北岳頗為感慨,這座昔日的皇家園林果然夠氣派,堆土為山掘池為海,四處都種有花草樹木,舉目望去一片郁郁蔥蔥。
只是如今已破敗多年,看著那一座座淹沒在樹海中的建筑遺骸,他心中忽然浮現(xiàn)出荒唐的感覺,似乎自己置身于美洲叢林,面前是一座瑪雅城遺址。
昔日的繁華樓臺,如今已是人去樓空,落在其上的鳥雀們,嘰嘰喳喳的叫著,似乎是在訴說著當年的熱鬧情景。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宇文溫呢喃著,轉(zhuǎn)頭走下山去,一邊充當導(dǎo)游的吏員,聽著他哼哼,只覺得話語中充滿悲涼。
宇文溫走在林間小道,看著兩邊的花花草草,心里想著事情,方才尉遲家的陣營頗為震撼,他在羨慕之際,也在盤算著彎彎繞繞。
方才在和岳父交談時,宇文溫本想說日后還得岳父引見,分別到尉遲惇、尉遲佑耆府上登門拜訪,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還是作罷,要去他自己去就行了,讓岳父去就是自找不痛快。
岳父和兩個弟弟是同父異母兄弟,相互間的關(guān)系么就呵呵了,和通常意義上的后媽一樣,繼母王氏對非己出的尉遲順可不怎么樣,只想著把菜碟里的菜全刨給自己兩個兒子。
尉遲迥家的種種‘黑歷史’,宇文溫曾聽夫人尉遲熾繁提起一二,自從尉遲迥續(xù)弦,府里就有些后院失火的感覺。
尉遲迥的原配是西魏皇帝元寶炬之女金明公主,生了尉遲誼、尉遲寬和尉遲順,元氏病故后,續(xù)弦王氏,又生尉遲惇、尉遲佑耆。
尉遲五郎尉遲佑耆,算是尉遲迥老來得子,雖然宇文溫不太清楚這位‘五叔’具體年紀,但對方和自己兄長年紀相近,名字又是‘佑耆’,可以想到尉遲迥頗為疼愛此子。
古稱六十歲曰“耆”,按照尉遲佑耆和尉遲迥的年紀反推,尉遲迥大約是接近六十歲時喜得第五子,“佑耆”的意思就是保佑他這個老人,名字中對于幼子的喜愛之意再明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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