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然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看到蘇一白，她一點兒也不驚訝。
    反倒是蘇一白臉色不太好看。
    這讓程菲和祁嘉和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從他們和蘇一白認識開始，就沒有見過蘇一白臉色這么難看的時候，無論什么時候他都是一張笑臉。
    此時……
    祁嘉和本來心情挺好的，但是病房的氣氛有點奇怪，祁嘉和翻來覆去想了好多種說辭，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合適，怎么說才能夠緩和房間里的氣氛，實在是有點郁悶。
    從蘇一白進來，林夭然就知道蘇一白有火呢，她也不想祁嘉和和程菲繼續糾結，便對她們說：“你們去外面看看有沒有賣肉夾饃的，我想吃那個了。”
    祁嘉和：“啊？”
    程菲站起來說：“嗯，可以，我和祁嘉和出去看看，你要辣嗎？”
    “不要辣，多加點汁嗎，軟一點好吃。”
    程菲又問蘇一白：“蘇同學要嗎？我可以給你帶一個。”
    蘇一白只是看著林夭然，面無表情的說：“不用了。”
    就在祁嘉和還什么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程菲就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出去了。
    一直拽到電梯口，祁嘉和很生氣的甩開她的手：“你怎么了啊？”
    程菲看了看她，說：“沒事，我方向感不好，怕出去找不到路，你跟我一塊，我放心。”
    祁嘉和：“……”
    你什么時候方向感不好了？
    你是本地人好不好！
    但是，程菲都這么說了，她要是拒絕的話顯得自己有點不近人情。
    而且……
    “我怎么覺得蘇一白有點不太對勁啊？”祁嘉和猶猶豫豫的說：“就這樣讓他和林夭然單獨相處，他不會突然發火吧？”
    程菲又看了她一眼，難以置信的說：“喲，我還以為你沒看出來呢。”
    祁嘉和自顧自的說：“蘇一白好像很生氣，可他為什么生氣啊，而且啊，你有見過他臉色這么難看的時候嗎？沒有吧，他今天鐵定不對勁，咱們快點去買頭夾饃，買完了趕緊去回來，我有點擔心……”
    程菲心道，得還好剛剛剎住了，沒有跟你說實情。
    真說了，你還不得現在就沖回去啊。
    傻人有傻福啊，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延大的。
    祁嘉和出了醫院就四顧尋找買肉夾饃的小攤，根本就不知道程菲已經在心里把她編排了一通。
    醫院病房這邊。
    祁嘉和和程菲走后，蘇一白臉色又變了。
    或者說，他壓抑的怒火，爆發了。
    “你怎么了？”
    明明是關心的問話，偏偏此時從蘇一白嘴里說出來，愣是成了索命魔音。
    林夭然笑了笑說：“流產了。”
    她說的坦然，說完后，非常平靜且正常的看著蘇一白。
    她相信，就算她不說，蘇一白也一定會知道，對于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秘密。
    與其被他說出來，處于被動，還不如一上來就占據主動。
    她的底牌就這么著了，看你們要怎么打，反正藏著掖著，只會死的不明不白，還不如直接開誠布公，就算死也坦坦蕩蕩，而且……
    她直接把底牌亮了，別人興許會起疑也說不定。
    沒有資本，她剩的只有這一條命了。
    她不惜命，可她接觸的圈子里的這些人可是惜命的緊。
    聽到林夭然這么說，蘇一白臉色果然又變了。
    他輕輕皺了皺眉，說：“司辰風的？”
    林夭然笑了笑說：“你問這么多干什么啊，反正又不是你的。”
    蘇一白被他這一笑氣的肺都要炸了，沒好氣的說：“我還寧愿是我的呢！”
    林夭然不笑了。
    也不說話了。
    更加不看他了。
    蘇一白話說出口也自知失言，好一會兒，他說：“呵，玩笑話你也信，我的意思是你早點跟我說，孩子也許還能保住。你怎么不跟我聯系？”
    林夭然看著手指上的小夾子說：“保住干嘛，我又沒打算要。”
    她跟司辰風都鬧到這個地步了，把孩子生下來，背負著兩代人的血海深仇？
    光是想一想她就覺得累。
    意外掉了也好，看來那孩子自己也知道，他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病房里一時又安靜了。
    宮朔終于可以確定，林夭然變了。
    是真的變了。
    剛剛他走近病房時看到林夭然的第一眼只覺得她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樣了，當時只是個疑惑，現在說了這么幾句話，他終于可以確定，林夭然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后，心境發生了很大變化。
    變的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今天來干什么呢？”
    林夭然見蘇一白一直不說話，便主動問他，問他的時候，還直勾勾的盯著他。
    蘇一白眼角抽了抽，心里有點好笑，而他也真的笑了，說：“你這么長時間不跟我聯系，我再不來看看你，你可不得把我忘了啊？”
    林夭然被他臉上的笑晃了一下，明明就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竟覺得這笑，有種恍如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