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的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其實當老師的，每年的工作都是差不多，只是遇上的學生不一樣，出現的問題也是層出不窮。
    好在江柚帶的一直是重點班，學生們都非常的懂事聽話。
    不過烏蕓今天帶的這個班有刺頭，今天上英語課的時候，一個學生頂撞烏蕓，還推了烏蕓一把，結果烏蕓的肚子撞到了桌角，當時她就流血了。
    把烏蕓送到醫院的時候，江柚心里亂得不行。
    韓唯來的時候，烏蕓已經送到手術室了。
    “你別太擔心，他們會沒事的。”江柚心里也沒有底，當時看到烏蕓褲子都染了血，她的心也懸起了。
    韓唯臉色凝重地站在手術室外，過了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
    “怎么樣？”江柚著急地問。
    醫生看向韓唯，“你是孕婦的家屬吧。”
    “嗯。”韓唯重重點頭，“我是她丈夫。”
    “胎兒月份小，本來頭三個月就不穩。這一撞……”醫生搖頭，“你們還年輕，養好了身體，孩子還會回來的。”
    江柚一直在祈禱孩子一定要保住，沒想到還是事與愿違。想過有另一個答案，但是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腦還是突然一片空白。
    就沒了？
    江柚怔怔地看著韓唯。
    她感覺得到韓唯也是很意外這個事實的。
    韓唯的呼吸聲似乎都帶著顫抖，他問醫生，“她什么時候出來？”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
    護士推著烏蕓出來了。
    “她怎么還沒醒？”江柚看到烏蕓蒼白的臉色，有些心疼。
    “麻藥還沒過，過了就會醒過來。”護士把烏蕓安排到了病房，然后交代著，“病人家屬，她醒過來之后要是沒有頭暈的現象，就可以回家了。不過回家后也需要注意休息，還有飲食方面的問題。”
    護士給韓唯一張單子，那是術后注意事項，讓他好好看看，然后就走了。
    病房里，就突然陷入了死寂。
    “你先去忙你的，我在這里陪著她就行了。”韓唯看向江柚。
    江柚自知這里也不需要她，“嗯。那我先走了。”
    其實也有安慰的話想說，只是這一會兒，好像說什么都很蒼白無力。
    她這會兒，確實也不該待在這里。
    走出病房，把門關上，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才沒多久，很多開心的事都變了質。
    不過這些事情，只能說是上天的安排，人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江柚走后，韓唯一直看著烏蕓，許久才摘下了眼鏡，揉著眉心。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切在他的預料之外。
    他以為會按部就班的繼續下去，然后就這么順勢而過。
    “孩子沒了。”
    耳邊傳來虛弱的聲音。
    韓唯立刻抬頭，就看到烏蕓睜著眼睛，她的手平放在腹部上，眼神有些空洞。
    “你醒了。”韓唯戴好眼鏡，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烏蕓的聲音很淡，很空虛。
    雖然孩子還小，都沒有顯懷，但她就是能夠感覺到他在那里。
    只是現在，她也能感覺到那里空空的，什么也沒有了。
    “我去叫醫生。”韓唯趕緊起身。
    烏蕓喊他，“韓唯，我們離婚吧。”
    韓唯的身型停下來。
    他轉過身看著烏蕓，不敢相信，“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吧。”烏蕓很平靜，似乎內心毫無波瀾，就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韓唯眼角跳了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有些話，不要張嘴就說。”
    烏蕓勾起了蒼白的唇角，“你能理解嗎？”
    “當然。”韓唯擰著眉頭，“孩子也是我的。他沒了，我也很難過！”
    “你會難過嗎？難道他的存在于你而言，不是束縛嗎？”烏蕓看著他，聲音虛弱，卻直戳人心。
    韓唯站在旁邊，沉著臉，“你在胡說些什么？”
    “我有胡說嗎？其實這段婚姻對你而言，也是束縛吧。”烏蕓深呼吸，“所以，我們離婚吧。我放過你。”
    韓唯緊抿著嘴唇凝視著她，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你先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們再好好聊聊。”韓唯還算冷靜，他不想在這種時候去跟她爭辯什么。
    烏蕓直接偏過頭，也不再看他。
    韓唯走出病房，他很少抽煙的，但是這會兒實在忍不住，去外面抽了一支煙。
    下午，韓唯帶著烏蕓回家。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完，到家后，烏蕓就直接回了臥室。
    韓唯則去了廚房。
    夜幕降臨，韓唯端了一碗粥敲了臥室門，里面沒聲音，他推門進去。
    烏蕓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
    床頭柜上，有一張紙，是她手寫的離婚協議書。
    韓唯盯著那張紙，心頭壓抑得緊。
    他把粥放在那張紙上面，轉身出去了。
    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