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棲梧(1/4)
?福云殿是玉華宮的偏殿之一。
依照謝錦言才人的身份住那也算合情合理。但玉華宮離皇上的寢宮最遠,重重宮門緊鎖,再想玩來個私會,那是不可能了。
難道皇上和太后這對母子,終于打起來了擂臺?
云嬤嬤一時拿不準太后的意思,又不敢細問,只能自個納悶去了。
紅繡和碧綺倒是很高興,在她們看來,正兒八經的嬪妃卻住在小小的漪瀾小筑深居簡出,頗為怪異。等進了新人,她們這小筑也太打眼了。
玉華宮并沒有入住宮主位的妃子,去了那,也算清凈,可活動的范圍還大了些許。
只有錦言不太歡喜。她不明白謝韜口中和藹可親的太后為何見了她冷淡的緊,也不明白太后一句話就能讓她搬來搬去。她好不容易熟悉小筑,有那么點是認窩的架勢了,又要去陌生的地方。她十分不喜歡這種感受。
東西一件一件搬離,小筑又成了剛剛搬來時的冷清模樣,屋后的秋千一同被拆了。謝錦言愣了愣,忽然就不鬧情緒了。云嬤嬤見她怏怏不樂,抽空哄了幾句,無非說些玉華宮地方大,去了可以在宮殿到處玩的話。
只把她當成小孩哄了。
皇帝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那時他正在用膳,聽到回報,他陰沉著臉,摔碎了一桌的瓷碗。
金福公公縮了縮,他第一次看到皇帝這樣發火,但一眾宮人都戰戰兢兢不敢開腔,他作為總管,卻不能退。
他顫巍巍地開口:“陛下息怒?!?
好在皇帝的火氣沒持續多久,過了會就冷靜地吩咐宮女們收拾一地狼藉。
金福公公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余光瞥見蕭慎的側臉,面無表情怪慎人的。他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看樣子皇帝火氣壓著呢,或者該讓奉茶的宮女泡盅蓮心茶,那玩意兒敗心火。
“金福?!笔捝鞯穆曇羝届o無波,金福公公抖了抖,頭垂的低低的:“小的在?!?
“去安排下,朕今晚要去趟棲梧殿。”蕭慎緩緩道。
金福公公詫異:“陛下,太后娘娘還沒有解除棲梧殿的禁令……”
蕭慎瞟了他一眼,沒說話。金福公公吶吶地笑,小心的退出去。走得門口的時候,壓低聲音對守門的小太監說了句:“都小心點,皮給我繃緊了?!?
他剛出了正殿的門,一個身穿內侍服的矮小子就跑了過來。認出這是自己的徒弟王鳴,金福公公瞪起一雙小眼睛:“瞎跑什么?!”
王鳴喘著粗氣,他是一路跑過來的。王鳴把金福公公拉到茶水房,這才一臉焦急地說:“師傅,崔老太監醒了,說要來給皇上請安?!?
金福公公就是頂了崔老太監的職,他聽到這個老對頭醒了,也頗為驚訝:“太醫不是說都不行了嗎?”
王鳴以前是干跑腿的差,也就吆喝得了下九流的那一班人,現在好不容易靠著金福得了個體面點的差事,他還指望著金福站穩了腳跟,日后跟著發達,當下恨恨地說:“這老頭命大,硬是挺過來了?!?
崔老太監資歷老,以前伺候過先皇,也算是看著如今的皇上長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遠不是金福公公這個半道撿漏的人能比的。要是等對方緩過氣來,那可就糟了。
王鳴越想越急,他剛聽到消息的時候,只恨自己聽了太醫的話,沒把病的快死的老太監當回事。崔老太監那么大的年紀,又得了不輕的病,都說撐不過來了,誰料得到,悄然無息的,人竟然好了!
現在再去動手腳,也晚了。
“慌什么慌?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金福公公撣了撣衣袖上的浮塵,氣定神閑道,“崔公公年事已高,卸了差事就該享享清閑了?!?
王鳴穩了穩神:“您是想求皇上給他個恩典,讓他回鄉養老?”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普通宦官年老之后,都會被驅逐出宮,無親無故的,憑借多年積蓄找些寺廟棲身。但像崔老太監這樣的,積蓄肯定不少,能買上房子養幾個下人,晚年過得舒服妥帖,但獲得圣上恩準還鄉,也算得上一份大大的體面。
金福公公直戳他腦門:“豬腦子!我要有那份臉面,還不留著將來給自己求!這事不用回稟皇上了。就讓他在秋蘅院繼續養病吧,等他咽了氣,我貼銀子給他買棺材都使得。”
秋蘅院是給太監們治病的地方,當然,你不能是什么傳染病,那是沒二話要挪出宮去的。這地方聽起來不錯,實際挨著冷宮,可荒僻得緊,沒得痊愈,是不許出院門的,跟囚禁差不多。
王鳴猶豫道:“師傅,崔太監有幾分人脈,咱們這樣對他,要是他一狀告到皇上那里……”
“皇上日理萬機,哪有工夫管他的閑事?”金福公公說完正事,又恢復成笑瞇瞇的模樣,“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萬事有我擔著呢。”
王鳴轉身去辦事了。金福公公看著他的背影,十來歲的少年,身形單薄,一陣風能吹倒似得。
“留著你的命,也算是金某積德行善了?!?
□□遍地,棲梧殿卻一院蕭索。滿園的梅花幾乎落盡,枝上的綠芽冒了頭還未長成,只有空中還泛著一股幽幽的余香味。梅主孤傲,更添一份冷清。
自打太后對侄女下了禁足令,宮中庶務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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