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離別(1/2)
風風火火收拾完東西,第二天風家的幾個婢女款了大包小包裝進箱子里,由身強力壯的家丁們搬上運貨的馬車,大小箱子足足裝了十來車。
兩大玄術世家重歸于好的重要時刻,老神棍碧龍公也難得出現在人前,嘴里叨念了幾句旁人聽不懂的經文,借著賜福的機會摸到我身邊,從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接過我畫好的二十張避水符,又悄悄塞了條東西給我,我低頭一看,是條黑麻麻的項鏈。
我用兩根手指捏著它,不滿地道:噫,這就是你說的‘驚喜’?老泥鰍,你也忒小氣的吧,就用這烏漆麻黑的臟玩意打我,老實說你是從哪條水溝里摸上來的?
不識貨啊不識貨!碧龍公痛心疾地頓足,什么臟玩意呀,看仔細了,那是可是珍貴的上等墨玉、雅寶月晶和愛壬珍珠!給你真是糟蹋!還我!
不說不知道,一聽我那是嚇一跳。
月晶是和星晶并列的名貴的寶石,比鉆石還稀有,前者灰藍蒙朧猶如月光,后者以看起來如黑夜繁星而得名,月晶的三種品級分別是蒼婉、柔炫、雅寶,以雅寶為最。
月晶硬度更甚于鉆石,以古代落后的工藝不容易做成精美的飾品,由于月晶辟邪,星晶伏魔的作用,兩種世間稀有的靈性寶石可以天價形容,只有極富的人家才把它們少量鑲嵌在名貴珍品上裝飾。
古代沒有珍珠養殖,珍珠絕大多數是奴隸從深海打撈上來的天然珍珠,表面上平靜的大海實則暗藏波濤,水性好一點的奴隸一天能撈起二十個珍珠,水性差的會葬身大海,成為魚兒的腹中餐,奴隸主永遠不會將努力的性命放在考慮之中,因此每一顆珍珠上除了海的濤韻,還沾滿被壓迫奴隸們的怨氣。
唯一例外的,是愛壬出產的珍珠。
以出產海產、珍珠和紫紗聞名的愛壬是西邊臨海的一個小國,沿海有諸多住滿海夫的小鎮,民風淳樸,他們通過世代相傳的技術采集珍珠,用自己的勞動賺取報酬,用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心采集的珍珠是干凈的。
加上愛壬國海域多貝類,所產珍珠粒粒圓潤豐滿、色澤明亮,隨身佩帶有安神之功效,愛壬出產的珍珠成為上流社會相互攀比的奢華品,貴婦人皆以佩帶愛壬珍珠為身份象征,其中紫珍珠最為稀有,黑珍珠次之,一年最多也只出產三四十個,黃豆大小已是上品。
從我手上的項鏈來看,整條鏈身都是大小一致的墨玉珠串連而成,鏈墜是足有雞蛋大的月晶雕刻成月牙的形狀,月牙兩尖中間鑲嵌了一顆葡萄大的愛壬黑珍珠,做工細致,不經意照到陽光的部分華彩流光,迷眩人眼。
老泥鰍,你打劫皇宮了?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用月晶和愛壬珍珠做成的項鏈,全梅毓只有皇后收藏了一件,是上代皇后傳下來的,聽說當年為了有足夠的錢買下項鏈,皇帝曾下令加重賦稅,一度鬧起農民起義,好不容易才鎮壓下去。
這該不會是贓物吧?
說的什么話,你不要就還我!
我趕緊把它套到脖子上塞進衣服里,小心遮住,如此價值連城項鏈,拿來當傳家寶都成,是贓物我也認了,萬一被追究起責任有碧龍公擔著,天塌下來也砸不到我。
碧龍公見我認識到項鏈的價值后動作如此迅,笑呵呵地撫須道:呵呵,就知道丫頭你喜歡,別擔心,那條項鏈是我的收藏,沒人會找你討要的,不是我說,皇后那條項鏈雖然各品級的月晶都有鑲嵌,但也只是鑲嵌點綴,哪像這條是一整塊純月晶打造,她的一百條加起來都和我這條根本沒得比,以后可記得隨身帶著了。
當然當然,我一定隨身佩帶,除非把我頭砍下來,否則我絕不讓它離開我的脖子!
我牽著碧龍公的手左右搖晃,朝他露出自認為最可愛笑容:嘿嘿,親愛的碧龍公,我就知道還是你最疼我了。
聽完我嗲聲嗲氣的諂媚樣,碧龍公打了個顫,使勁搓自己的手臂。
嘶,酸吶!丫頭啊,你就別裝了,你瞅瞅我這雞皮疙瘩,都快堆成山了。
一邊去!
我一腳踢開了碧龍公,轉身朝馬車那邊走去,碧龍公也只是笑著抱怨幾聲,找我外公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
誰也沒有回頭,我和他都不想從對方眼里看到離愁。
生有我和滟漓,得歸海家三請四請,此次我娘以女主人不可動搖的身份搬回去不可謂不風光,隨行的侍女家丁就有四百來人,我和滟漓身邊出了心碧、心藍兩姊妹,還家調了兩個丫鬟和四個侍衛,我娘也帶了八個貼身侍女。
陳嬤嬤老眼含淚扶著我娘上了歸海家派來接人的馬車,她是我娘的奶媽,膝下無兒女,把我娘當自己出的女兒一樣疼愛,可惜她上了年紀經不起長途跋涉,不能隨我娘一起到歸海家,聽說我娘被送回天家的時候她哭得休克過去,經過一番搶救才把意識拉回來,自那之后就寸步不離我娘身邊,此番把我娘送回歸海家,她心里雖有千百個的不舍,卻依然為我娘能重回夫家而高興。
我承認自己性情是涼薄了點,但最是見不得老人家傷心。
前生我父母工作忙,我打小就和爺爺奶奶住在老宅里,奶奶年輕時生活艱苦落下病根,腿腳不利索,一到冬天更是疼得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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