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章(3/4)
伯嘉是一伙的,那么之前在集市上搭救自己,后來又被賣給王子負芻,就可以解釋為是他有意為之的試探。
趙相如想起自己曾經與趙義都猜測伯嘉很可能就是嘉有,雖無實證,但感官敏銳的兩人能同時察覺到這一點足能證明這件事并非只是單純的感覺這么簡單。因為伯嘉無論是容貌還是動作、語氣,都與嘉有相差甚遠。趙相如也在試探他,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趙國的秘辛,又知道了多少她的事情。
趙義的計劃就快要得到實施,函谷關的楚軍仍舊一無所知,他們很快會殞命在黃土之上,但在楚軍戰敗的消息傳到都城之前,她必須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
趙相如慢慢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力,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香囊,貼身的物什都還在,遂松了口氣,取出一粒藥丸放入口中吞咽下去。只要再堅持幾日,蛇草的毒性就可以解除,盡管目前她身處險境,但服藥之事仍不可間斷,好在她對可能發生的事情早有預估,藥從來都是隨身帶著。
伯嘉顯然并不打算把人餓死,他還是很人道地命下人送來了食物和水,雖然比不得在春申君府中吃的東西精細,但已經很好了。趙相如猜測自己此刻多半在伯嘉的府邸,這里的下人并不多言,但也不像受過特別訓練的樣子,穿著的衣服嚴格遵守自身的地位,顏色也大都統一。她細細地咀嚼著食物,盡管很餓,但她知道如果狼吞虎咽對她的身體傷害是巨大的。她努力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思考脫困的辦法,當務之急她要弄清楚,伯嘉知道了多少,擄走她是出于春申君黃歇的指令還是僅憑他自己的一絲懷疑。
如果是前者,那么她只能選擇不惜一切代價地逃走,而如果是后者,她還留有許多回旋的余地。
吃飽后的趙相如有了力氣,下人們將殘羹撤了下去,隨即關上了門。她也不在意,四處看了看。房間的器具都算精致,花紋和裝飾都別具匠心,陳設的規格也不低,可見這里并非是專門用于關押犯人的地方。不過陳設以實用具為主,只供觀賞的玉璧等物寥寥無幾,擺放的位置也稍顯凌亂,想來此處應該是匆忙布置下的。
只是為了接待她?那伯嘉究竟是把她當犯人還是貴客?
趙相如在思考如何逃出生天的時候,褚央和鄭元是一點也沒閑著,盡管黃府已經出動力量在幫助尋人,但是收效甚微,趙相如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一絲蹤跡也查不到,更不知道是誰帶走了她。
這樣大的事他們誰也沒想瞞著,早就報給了一直與他們有聯系的國內細作,第二天稍晚,趙國專門主持特務工作的孔平就已經接到了消息,他深知太后的重要性,也知道她在趙王心目中的地位,立刻下令在楚國的所有細作全體總動員,參與尋找她的下落。當然,大部分人只知道要找的是一名女間諜,但是至于她的真實身份,沒有人知道。
伯嘉派出的兩路快馬,一路在三天后追上了趙義的車隊,見春申君府的私兵護衛著他按照計劃中的路線駛向函谷關,沒有察覺有何異樣,在與趙義寒暄了兩句后便撥馬返程。趙義敏銳地察覺出壽春定是出了事情,只是眼下仍不好判斷。先前的快馬來雖然沒說什么,但言語間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他是公子伯嘉派來的人。不管趙義如何試探,他始終不肯說明來意,只與他交談了幾句就匆匆離開。這種行為很明顯,是他的主人對他產生了懷疑,所以才要派人確定他的行蹤,擔心他半路消失。好在他雖然處理了那些敵人派來的扈從,卻仍然扮作敵人的模樣大搖大擺穿行在敵國的城池間,這也讓來人放寬了心。
但壽春很可能出了事,算上快馬追趕他的時間,出發的時候正是趙相如選擇撤離的日子。
趙義頓時心中一緊,仿佛有什么勒住了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是不愿相信那個狡黠的女子會出什么差池,她那么聰慧,手段又多,足以應付許多的事情,可關心則亂。她不在他的身邊,不在自己的眼皮下,聽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他總要擔憂她吃得不好,或又身處險境,這些揣測讓他五內俱焚。他后悔帶她來楚國,又讓她單獨留在那里。伯嘉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有著狼一樣的機警,又像蛇一樣多疑,倘若讓他發現她的身份……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夜里他都會夢見她,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冷冰冰地端坐在那里,無論他做什么,都只報以冷笑。然后他心里就仿佛是堆砌了一堆巨石,夢境似乎照見了他的擔心,他擔心他們已經出現轉機的關系會重新倒退,退回到最初冷語相向的狀態。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愫,趙義無法準確定義,但他知道,時間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即便是她回到自己身邊,恐怕也無法緩解這種癥狀。
在經歷短暫的掙扎后,他選擇率隊繼續前行,因為他要親自帶領趙軍贏得這次伏擊戰的勝利,而另一方面,他派了隊長李復回壽春打探消息,因為目前,他回壽春無益于任何事情。
幾乎所有壽春的趙國細作都突然動了起來,他們悄悄發掘著一切與趙相如相關的訊息,絕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最先尋找到突破口的,是一名叫管青的細作,他在壽春城已有許多年,也是屬于市井無賴的一類,專收保護費。一次跟幾個弟兄喝酒,聽一人說漏了嘴,說是幫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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