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1/2)
陳松意沒說“世上沒有鬼”。
畢竟她第一世枉死之后,就是化成了那樣的狀態,才在劉氏母女背后看清了她們的真面目。
她只是在一片安靜中追問張二狗:“那女子長什么樣?”
張二狗這一回卻是真的不記得。
他喝得太醉了,撓了撓頭只是說道:“我不記得她的長相,只記得是個年輕女子,戴著帷帽。”
戴著帷帽……陳松意暗道可惜,可惜元六沒有提及程明珠今日去戲園是什么裝束。
問完了問題,陳松意便要給恢復神智的張家姑娘服下蒜子、雄黃等研碎混合的粉末。
張家姑娘在那噬骨的癢意中沉浮了許久,精疲力盡,得益于陳松意的符,才得到了片刻安寧。
她看著臉上綁著布巾,來喂藥祛除蠱毒的年輕道長,猶疑了一下,開口道:“我記得我在戲園子里碰到的那人……她也戴著帷帽,也是個年輕女子。她從我身邊過去,我就變成這樣了。”
“什么?”張家夫婦這才知道女兒不是無故沾染,而是被人害了。
張娘子瞪大了眼睛嚷道:“我們家世代都是良民,從不與人結仇,她為何要對我的女兒下毒手?”
聽了張家姑娘的話,陳松意心里的九分懷疑也變成了十分確定——
程明珠,果然是她。
至于她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些蠱術,陳松意想到了那卷羊皮。
既然自己能夠從其中得到封、解、護這三道符,她為何不能從其中獲取一些東西呢?
——畢竟她也能接觸到箱籠里的東西。
張娘子的聲音實在太大,令陳松意抬頭看向了她,見她還在滿臉不敢置信地向周圍的人尋求認同,便提醒她道:“你覺得自己沒有與人結仇,旁人只是沖著你女兒來的,卻不去想自己是不是一早身陷局中。”
張娘子聲音一頓,瞠目結舌。
張屠戶則是一驚,擔憂地問:“敢問道長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們怎么就身陷局中了?
張家姑娘喝下了解蠱毒的藥水,因為身上的符還沒有解開,藥水便沒有起效用。
陳松意起身化了解封的符水,眼見周圍的居民跟官差都在安靜地聽著,于是便借了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告誡他們:
“世人氣運皆有定數,沒有無緣無故的突然衰落或走高,都是積累而來。
“一個人若是突然走了好運,在享受潑天富貴之前,就該先問一問自己是否積善行德,才換來了這般厚澤。”
“如果沒有,這般走盛多半是遭人算計,強行催發運勢。
“鴻運之后,隨之而來的必然就是急劇衰落,甚至可能家破人亡。”
張娘子聽得一顫。
她覺得游道長雖然沒有在看她,但這字字句句仿佛都在說她。
她就是一朝暴富,脫離了原本的生活,躋身鎮上的富豪人家。
但她努力地回想,自己平日也遠遠談不上行善積德,頂多就是不與人為惡。
這么多年都沒有交過好運,為什么突然就降臨到了她身上?
還有,她又想起一點不對勁的痕跡來,他們村里四五戶人家同時發跡,哪有這么巧合的事?
想到這里,張娘子臉上血色褪去。
難道說,女兒遭遇此事,就是自己得了不該得的好運,所以才報應到了她身上嗎?
不止是她,張二狗也是一陣恍惚。
想到自己平日所作所為,他就覺得今日有此一劫,說不定都是報應。
他有家有室,妻子還身懷六甲,正是需要他陪伴的時候。
要是他今日沒有出來喝酒,而是留在家里,也就不會有這場禍事了。
沉默的氣氛彌漫,在場許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尤其是張娘子,她先前有多得意張揚,現在就有多后悔。
在陳松意把手里的符水遞給張家姑娘,讓她喝下去的時候,張娘子顫聲開口道:“游、游道長,如果現在已經走了不該走的運……想要避免家破人亡,該怎么做?”
埋在他們家院子里的催運符已經被陳松意挖出來了,現在她也有了破術的手段。
只是,借來的運勢終究已經借了,盛極轉衰是必然的。
她看著張家夫婦,幾乎不用起卦都能看到他們之后的命運。
她默然了片刻,才道:“多做善事吧,低調謙遜,再為子孫后代重新積福。”這時,張家姑娘喝下去的符水起了作用,她體內的蠱再一次活躍起來。
只是她身為女子,不同先前幾人,不方便再從胸口后背收蠱。
陳松意于是在她指尖刺破了幾個針孔,然后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了碗底,把碗放在她的手邊。
張家姑娘的指尖原本是普通的顏色。
現在她的指甲卻開始泛紅,從根部開始往上蔓延,如同染上了蔻丹。
燈籠的火光不夠亮,有人點燃了火把。
火光照耀下,只見無數身體細長的紅色蟲子從她的指尖鉆出來,爭先恐后地朝碗里涌去。
“哇啊啊!”
看到這一幕,舉著火把的衙役害怕地躲開,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一樣避之不及。
先前那些蠱蟲被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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