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 150 章(1/3)
“嚯——傷到人了!”
“傷到誰了……啊!通判大人!”
一靜之后,因為見到受波及的是任通判,所以過道上一下又炸開了鍋。
原本砸完杯子還穩(wěn)坐在桌后的人聽到這動靜,微微變臉,起身朝外面看來。
見任通判完好無損,只是擋在他身前的那個平民受了傷,手掌中正在滴下血來,這出身濟(jì)州王家的青年神色才緩和了下來。
隨后,他想了想,像只笑面虎一樣迎了出來,看也不看站在門邊的許老爺,只越過他的肩膀朝任通判道:“通判大人,沒事吧?”
在里面離得遠(yuǎn),看不清這個被自己擲出的杯子所傷的女子,等走到門邊以后,他看了眼陳松意。
漂亮是漂亮,眉眼間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婉,又兼有另一種英氣。
不過一看她的衣飾就知道,這不是世家女。
既然不是,別說是傷了手,就是毀了臉也不用他王騰負(fù)責(zé)。
“青山兄!”
趙山長跟樊教習(xí)都過來了,前者看著受了驚嚇還未完全定神的好友,扶了他一把,后者則看見了少女流血的掌心,“嘶”的吸了一口氣——
不好,傷得這樣深,怕是要留疤。
“不打緊,先生不用擔(dān)心。”
陳松意反而低聲安慰他。
方才變故一生,她就知道這是任通判今日之劫了,想也不想便搶身上來抵擋。
對她來說,想要完好無傷地接下這碎片并不是難事,可在掌心碰到碎片的前一刻,陳松意心中再生觸動,才撤去了手上的真氣。
此刻見血,意味著任通判的血光之災(zāi)已經(jīng)由她應(yīng)了,他之后會安然無恙。
這發(fā)展跟她所希望的一致,這點(diǎn)小傷便值了。
不過這個擲了杯子的人既出來了,她便打算看一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陳松意抬起眼睛,看向了廂房門口站著的人。
離他們最近的是許老爺,他做著富家翁的打扮,身上被潑了茶水,顯然是這個杯子原本的目標(biāo)。
而他身后站著的那個青年身材高大,有著稱得上不錯的皮相,但笑起來眼神中卻藏著狠勁,目空一切,仿佛別人的生死都不在他眼里。
囂張,倨傲,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世家子弟做派。
只一眼,陳松意便能斷定他出身濟(jì)州世家大族,行事霸道、欺壓旁人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果然,這些念頭剛剛閃過,重新定下神來的任通判就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目光掃過許老爺跟此人,問道:“王三公子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大動干戈?”
任通判找回了自己的官威跟氣勢,王騰卻全不在意,只在里頭吊兒郎當(dāng)?shù)匦α艘宦暎骸拔壹s許老爺來,原是要同他談樁生意,條件開得優(yōu)渥,不想我好說歹說,他竟不肯。”
“生意?!”許老爺霍地轉(zhuǎn)頭,肩上還沾著兩片濕茶葉,臉色鐵青,“你是想強(qiáng)買我家祖墳!王家小兒我告訴你,你做夢!”
聽得許老爺?shù)脑挘趫鋈巳硕妓查g嘩然。
濟(jì)州王氏是沂州王氏的分支,底蘊(yùn)不及本家深厚,養(yǎng)出的子弟卻是比沂州城的本家還要囂張。
尤其是這個王三,在濟(jì)州城里向來橫行霸道。
搶奪商鋪,縱仆行兇,為了歌妓同人大打出手、爭風(fēng)吃醋已經(jīng)是小事,幾次打死了人,他們王家也掩蓋了過去——只是這一回,他竟搶起了許家的祖墳!
周圍響起一陣低語:“這許家也在濟(jì)州城扎根了三代,雖然比不得王家千年世家,根基深厚,可怎么也不該被欺壓至此啊……”
“唉,這你就不懂了,尋常富豪之家,在世家大族眼里不過也就是朝菌蟪蛄之流,相較露水存在得長久些,哪里能跟他們相比。”
原本許老爺跟王家也沒有什么過節(jié),甚至還有生意上的往來,壞就壞在他最近得人指點(diǎn),買下了一塊風(fēng)水寶地,修繕了陰宅,打算將祖父母跟父母遷過去。
可沒想到這王騰聽到消息,也看中了這塊地。
于是把許老爺叫來了這里,想從他手中把地買走。
許老爺不想對方是想謀奪自家祖墳,一時氣得臉色鐵青。
他不答應(yīng),這姓王的還做出了威脅強(qiáng)逼的姿態(tài),令他憤然離席,起身就走。
王騰橫行霸道慣了,哪能愿意讓人拂了自己的臉?
因此才有了剛才擲杯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路過的任通判被卷進(jìn)來,看這王騰的氣焰,今日許老爺怕是不能這么輕易從這里離開。
就是現(xiàn)在,王家的兩個惡仆聽了他的話也是眉毛一豎,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老東西,你說什么?”
“算了。”王騰抬起右手,雖然惱怒,不過礙于任通判在,而且自己剛剛砸出去的杯子還差點(diǎn)傷了他,就阻止了他們。
眾人見他面上仍舊掛著笑容,眼神卻極為陰毒,“我給你三天時間,許老爺,回去慢慢想。”
“哼!”許老爺怒視他一眼,揮袖離去。
見狀,王騰身后的兩個惡仆走了出來,朝著過道上的客人道:“沒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知曉王家人的厲害,這些客人也沒有硬碰硬,很快紛紛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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