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塵暗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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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寧不像舞寧那般野慣了,提著長裙的她早早地敗下陣來,舞寧回頭看見危機解除,又嬉笑著迎上去。身邊的丫頭給她披上斗篷,她擺擺手:“不必了,能有多大的風,大夏天的,穿上這個連痱子也捂得出來。”
我抬頭,看見大片烏云正在頭頂匯集,不出三刻,暴雨將至。
姒寧在這時輕聲打了個噴嚏,舞寧連忙把斗篷加在姒寧肩上,轉(zhuǎn)頭向我:“紅蓮,我們進屋坐吧。”
進了暖閣坐下,跑累了的舞寧連喝了兩碗蜜水,陸姒寧只端起茶碗略沾了沾唇,又放下來。
舞寧看著我和姒寧手談了兩局,接著便再也憋不住話,聊起了這幾天到陸家來賀喜的賓客。冠陽侯雖然在前幾年就已經(jīng)不再帶兵,但在國中仍然頗有威望,帝都的世族也很給面子,派來的使者住滿了陸家的兩個別苑。青然和無痕是被陸一寧和花期特別關(guān)照,住在了府上。
不過看來,水瀾無映確是作為嫡子,代表水瀾家前來的。
正想著,話題居然就轉(zhuǎn)到了他。陸家的家風特別,嫡女也可以繼任家主,故而陸愛寧和陸舞寧兩個都陪同接見了一些使者。陸舞寧對水瀾無映的印象尤其深刻:“……不愧是帝都三公子之一,只穿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石青夏衫,還是最為光彩照人,把同來的人都生生比下去了。”
石青色?他乘儀公子不是最鐘情白色么?白衣勝雪禍國殃民,這才是他的風格,石青這樣普通的顏色,怎襯托得出他的高貴出塵,風華絕代?
“可是聽說,乘儀公子向來是著白衣的……怎會選石青呢?”姒寧問道。
……衣著,果然是永垂不朽的閨房話題啊。
陸舞寧得意地揚起嘴角:“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乘儀公子在席間說,這么穿是為了紀念一位故人,因為那天是她的忌日。嘖嘖,他可真是情深義重啊!不知要什么樣的女子,才當?shù)闷疬@樣的念想……”
原本以為陸舞寧是當真仰慕水瀾無映,在她意味深長地笑看著陸姒寧后,我才明白,陸家五小姐幼稚到想把姐姐撮合給水瀾無映。
“你怎么知道,那位故人一定是女子?”清脆的童音讓陸舞寧的笑意凝固,也讓陸姒寧臉上的緋紅快速褪去,雙雙轉(zhuǎn)頭看我,“誒?我說的不對嗎?”
紀念故人,呵,在有女子出席的宴席上用這種苦情做派,反倒會吸引更多閨中女子的戀慕。水瀾無映,難道你又閑到想和哪家勢力聯(lián)姻了么?
陸舞寧的整個小臉都皺起來,失望地嘆著氣:“也對啊……”接著又開始喃喃自語:“他沒有說是什么人,說不定是族內(nèi)的兄弟,或者至交好友……哎呀就算不是女子也一樣表明他重情重義啊!不是女子,那更好啊——”
陸姒寧推了推神情恍惚的妹妹:“舞寧,你還好吧?”
重情重義,哈!
曾經(jīng)權(quán)傾棲月的紅蓮,于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的紅蓮,能同刑天少帝談笑風生的紅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紅蓮,這樣的紅蓮,你曾經(jīng)發(fā)誓至死守護,她都沒能令你守住誓言。
我永遠不會忘記飲下“侍魂”的滋味。還有你揮下蠶母劍的決絕。
水瀾無映,我不會讓你,繼續(xù)安享這些贊美傾慕。無論是誰,只要是你所珍惜的女子,我一定會令她成為葬送你的利器。
陸舞寧打了一個寒戰(zhàn),奇怪地抬頭看了看,說:“好重的殺氣……”
“什么殺氣,你還當這里是軍營?”我站起身,嗅了嗅,“是雨前的濕氣吧。我該走了,要是下起雨來就麻煩透了。”
“嗯。我讓月桐送你。”陸舞寧沒有多說什么,姒寧起身示意要和我一同離開,陸舞寧只稍稍挽留便放了人。同陸姒寧一路無話。她的住處與我的方向相反,道別后我便逃一般地回到了崇光閣。
謝過了送我來的月桐,才走進院門。師父和青然正在布好的陣里打架。銀色流光的“盤古陣法”,用處是在狹小空間之上建立起臨時的巨大空間,通俗點說,就是這兩個家伙太閑了,于是就想,那就打架吧,但又不好意思在陸家搞破壞,于是就想,那就用盤古陣法吧。
我端了一盤水靈靈的櫻桃,爬上院墻,用靈術(shù)看著這兩人的現(xiàn)場教學。
和崇光閣相鄰的是梨園。為陸一寧的婚宴請來的戲班子住在里面,此時不是排演的時候,卻不知是哪個小旦在清唱,嗓音秾軟甜膩,只一會,便被狂風吹斷了。
“沉仙醪,春睡海棠輕笑,按歌聲聲綠云擾,桃夭青杏小。塵暗生,夢覺早,才道庭中花好,莫待商風逐枝繞,凝霜催葉老……”
看了一陣,兩人終于有打累了要歇息的意思,收起陣法后看到了晃著腳坐在墻頭的我。無痕和青然對視一眼,雙雙走來,作勢要搶我的櫻桃吃。我連抗議都來不及,撈起水晶盤里的櫻桃便往嘴里塞,無痕眼疾手快搶到了最后一個,青然繼續(xù)冷著臉生悶氣。
“……呃……呃……”滿嘴的櫻桃咽得過急,全堆在了嗓子眼,使勁一咽,便狠狠地噎住了。
青然白了我一眼,字字珠璣:“……報應。”
“怎……呃……么,害我噎住……呃……了,一點愧疚之……呃……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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