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談(2/2)
景。”停了一下又道:“你呢?”
伊若云癡癡地念了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一下又反應(yīng)過來道:“什么?我啊,呃,剛剛在小樹林散步,走過來就看到你了。”
寧宇盟“哦”了一聲,卻又好奇心起,問道:“人生若只如初見,那是什么?”
伊若云拿起剛剛寧宇盟寫字的樹枝,在“莫因辰異,莫為時遷”八個字下面緩緩寫著“人生若只如初見”,口中道:“那是即將出版的一本書,你這幾個字突然讓我想到這句話而已。”隨后轉(zhuǎn)頭望著寧宇盟,繼續(xù)道:“你怎么會寫出這樣一句話?”
寧宇盟的目光再次投向深邃夜空上的遙遠(yuǎn)星辰,萬點星光閃爍,顯得神秘而飄忽不定。寧宇盟有幾分迷茫地道:“天道,真的是亙古不變的么?”
伊若云不覺白眼一翻,說道:“天道?我才不感興趣呢!我們蜀山修行不是可以選擇天境和人境么,也只有你才會沒事抓住物理老師就問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寧宇盟不禁一滯,收回望向天際的目光看向伊若云。伊若云卻似想到了什么,語氣突然柔和下來:“說起天道永恒,人道倒似乎顯得變化無常……”隨后卻嘆了口氣,接著道:“莫因辰異,莫為時遷,談何容易啊。”
寧宇盟聽到人道變化無常,似乎有所觸動,卻被伊若云接下來的一句感嘆給嗆住,不由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老了?”
伊若云微微一笑道:“看的書多了,自然就老了。”
寧宇盟本來想再調(diào)侃幾句,卻被剛剛伊若云所說“人道無常”亂了心神,目光飄忽而迷離,有幾分不解地道:“天道和人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蜀山派的天人之境,究竟有何含義呢?”
伊若云聽罷也陷入了沉思,望向身前的流水潺潺,似乎永不止境地向著下流奔涌而去,看似不變,細(xì)微處又似有萬千變化。不過伊若云很快搖了搖頭,停住了思緒,有些奇怪地問:“你怎么會想到這個?”
寧宇盟右手輕輕擊打了一下面前的溪水,看著蕩開的圈圈漣漪說道:“這是跟物理和天道有關(guān)的,我覺得你沒興趣聽下去吧?”
伊若云一臉調(diào)皮地盯著寧宇盟,說道:“我沒興趣聽,是因為太復(fù)雜聽不懂,如果你給我講懂,不就有興趣了?老師不是常說,很多不解的問題就是在給別人講解的時候領(lǐng)悟的么?”
寧宇盟微微一笑,道:“好吧,我試下。”隨后眼光再次飄向星空,語氣也有了幾分神秘:“我們學(xué)習(xí)的物理,也許計算起來很復(fù)雜,但是它告訴我們,世上的所有運動都是可以計算的,而這些運動的法則便是天道,亙古不變。”
伊若云突然發(fā)現(xiàn)寧宇盟要說的并不是頭疼的運算,似乎是偏向哲理的問題,一下來了興趣,道:“那又如何?”
“世間萬物的運轉(zhuǎn)皆被天道所左右,我們的一舉一動也受到規(guī)則限制,大至日月星辰,小到質(zhì)子中子,盡都不能超脫,它們所有的運動軌跡都可按造這個世界的基本規(guī)則計算出來。”
星光順著輕風(fēng)落下,打在溪流波浪上,倒映出粒粒微光,融入寧宇盟的眼眸之中。寧宇盟撥弄著手中樹枝,接著說道:“你有想過么,如果一切運動都可以計算,那么從大爆炸產(chǎn)生宇宙開始,整個世界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都可以按照運動的規(guī)則,一點一點地計算出來!”
伊若云突然愣住了,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不知道到底要抓住什么,只得等寧宇盟繼續(xù)說下去。不知何時,微微溪風(fēng)已悄然靜止,樹枝擺動間的沙沙聲與蟲鳴聲也消失不見,隨之寧宇盟飄渺的聲音再度傳來:“那樣,太陽系的形成可以計算,地球的誕生可以計算,第一個生命的出現(xiàn)可以計算,恐龍的毀滅可以計算,人類的誕生也可以計算!”時間仿佛也停止了那么一瞬,卻又毫不留情的溜走,徒留空氣中的點點話語:“就連人產(chǎn)生的思維,也不過是腦海細(xì)胞運動的結(jié)果,這樣一來,我們產(chǎn)生的每一個想法,都可以計算!”
溪流似乎也停止了流動,卻依然向著前方駛?cè)ィ蛟谕蛊鹇咽希て鸲涠涫㈤_的浪花。伊若云此時徹底呆住了,情不自禁地道:“什么?那怎么可能!”
寧宇盟卻略過了伊若云的吃驚,繼續(xù)釋放著他腦海中的重磅炸彈,也是近日來令他徹夜難眠的巨大難題:“那么,我們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可以計算,換句話說,這世間的一切,都早已注定,并且能夠計算出來。”
靜止的風(fēng)再度吹起,涼風(fēng)中的暖氣,此刻卻仿佛是冰冷徹骨的寒風(fēng),狠狠吹打著致力探索人道的伊若云,亦是將那顛覆世界的話語再度傳來:“所謂人道無常,不過是在天道奴隸下的產(chǎn)物,我們不過是天道下的一顆顆棋子,上天早已給我們安排好了所有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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