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養子(1/2)
由于方家院落是前店后家,動靜鬧得有些過大,引來不少人擠在店口圍觀。
小方晴的爺爺帶著大伯父去縣城進貨去了,還沒有回來,四叔方玉貴剛剛送貨回來,見到店門口圍著一群人,嚇了一跳,急忙扒開人群走了進去。
四嬸是個膽小的,看到此事后,也忍不住要上前攔阻,可是由于謝氏和小方晴的哭聲過于凄慘,兩個兒子也被嚇壞了,跟著大哭不說還緊緊抓住她的衣襟不放,她一邊安慰孩子一邊著急的團團轉,這時就見丈夫走了進來,急忙拉著兩個孩子跑到他身邊,淚水漣漣的將事情簡短地說了一下。
方玉貴雖然木訥,但是心地不壞,低聲安慰一下自己的妻子,然后就走到喜婆跟前,就見小方晴那驚恐的小臉,見到他后,大聲的喊:“四叔...四叔...我不去...我不去...”
方玉貴感到心很痛,指著那個喜婆說:“放手”。
喜婆一愣,隨即瞪著眼睛大聲斥責:“讓開,你娘已經收了聘禮了,為什么不讓帶人?”
這時,喜婆帶來的楊家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開始怒罵,方玉貴不善言辭,也不爭辯,上前幾步就要伸手抱小方晴。
那些人怎么能看著,也跟著動了手,一時間就與方玉貴撕扯起來。
喜婆緊緊抓著小方晴的小胳膊不放,恨恨的大聲說:“方老婆子,你家這是什么意思啊?既然不愿意,為什么要收下楊家的聘禮?現在橫加阻攔,不放人,是想吞下聘禮不成?”
奶奶陳氏見四叔上前阻攔,一邊拉著謝氏一邊罵四叔:“老四,你個兔崽子快讓開,我這是為了晴兒好,是讓她去享福的。”
四叔大聲地回了一句:“娘,此事做的不地道,不能這樣對待三哥,”說完,就試圖用力將幾個人甩開,好去解救小方晴。
小方晴不太懂大人們說的話,她見掙脫不了那個婆子的手,就趁那個婆子不注意,低下頭狠狠的咬住她的手腕。
“啊”那個婆子疼得大叫一聲,然后用力將小方晴扔了出去,小方晴在院子里滾了幾滾,后腦勺撞到臺階上昏了過去。
當小方晴第三天醒過來時,魂魄已經換人了。
由于當時郎中判斷小方晴已死,所以,方家不僅將聘禮退還,與楊家解除了婚約不說,還賠給喜婆一筆醫藥費。
此事讓陳氏雞飛蛋打,為此,老太太將怨氣就全部撒到她們一家身上,加上方晴的爹爹不在家,沒有人給她們娘幾個撐腰,雖然四叔為了緩解奶奶的怨恨,將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補救,但成效很不明顯。
方晴醒來后,在娘和哥哥的交談中,知道爹爹是服兵役去了,已經走了快三個月。
聽娘說,由于南邊有叛軍挑起戰亂,新登基的皇上下了詔書,要大批征用兵役,每家必出一人前去軍隊效命,詔書很人性的表明:家里沒有兒子的或是只有一個兒子的除外。
方晴不由得心想,這一條,是不是就少了像花木蘭那樣的女孩,代父從軍的機會呢。
方家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方玉石已經考上秀才,今年二十八歲,已近三十的人依然還在埋頭苦讀,希望能成為舉人老爺,所以不能服兵役。
三兒子方玉貴雖性格木訥少言寡語,但是家里的生意離不開他,制作香油核心技術都是三兒子掌握,所以為了一家人生活,他也不能去。
那么兵役的名額就自然而然落到二兒子方玉生的身上。
在小方晴的記憶中,當爹爹被征夫征走以后,她們的境地就一天不如一天,不說每天都要干許多的活不說,還常常受懲罰不讓吃飯。
據方晴分析,原來方玉生打鐵技術很好,能掙不少銀子回來,所以,奶奶表面上還算過得去,就連哥哥去私塾啟蒙,也沒說什么。
現在,方玉生走了,家里沒有進項不說,還有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吃閑飯,所以,奶奶陳氏就覺得虧了,加上方玉生去前線打仗,不知還有沒有命回來,難道就這樣白養這幾個人?加上大伯母的挑唆,就動了賣小方晴的心思。
讓方晴不解的是:為什么老太太會這樣對待她們?為什么老爺子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管?他們不是爺爺奶奶嗎?怎么一點親情都不講啊?
這幾天,方晴一直帶著這樣的疑問,想問娘和哥哥,又怕被他們發現什么端倪,直到昨天,自己因為不給方娟她們洗衣服,被大伯母罵,才知道原來自己爹爹是個“野種”。
這更引發方晴的好奇心,難道爹爹是小妾生的?還是外室生的?那么爹爹的親娘在哪里?難產去世了嗎?
哎這具小身子年齡太小了,好多事情大人都不跟她說,又不好亂問。
院子里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站在院中陳氏的一個黑影,在院子西邊,有一爐灶生起火來,火光將院子里的黑夜驅散,在清冷的秋季中,給人些溫暖。
哥哥的小身影在爐火的輝映中忙碌著,同時還夾雜著切豬草的聲音。
方晴瞪了院里那黑影一眼,輕輕地將木門掩上,然后熟門熟路的往東邊雞舍那跑去。
方家院落是三進院,第一進是臨街店鋪,方家主要以賣香油為主,同時,店鋪里還賣一些日雜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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