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病房(3/3)
機器系統粗暴果斷的掩蓋了其下的一切真相,回想起當時山谷下郁夜白放肆冰冷到扭曲的眼神和她身邊的秦修霽,竟讓俞非晚覺得無比荒謬而可笑起來。
或許不是沒人懷疑過真相,只是礙于一手操控輿論和歷史那太過可怕的勢力,所有的聲音都選擇了緘口不言……所謂情勢比人強,心知肚明卻敢怒不敢言的悲哀,大抵也不顧如此了罷。
謝問辰看到俞非晚垂下眼一言不發,神情中卻分明透出一股悲涼的意味,心中當即就猜到了大半。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覆在俞非晚的手背上,斟酌了一下詞句:“……別難過了,畢竟你……”
“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俞非晚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開了口,她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的坐在床邊,目光直直盯著虛空中的某個點平靜的說,聲音里卻透出了股讓人心驚的冷靜,“……哪怕是在這個圈子里到了像沙琪一樣頂尖風光的地位,在那群所謂上層階級人的面前卻還是如同待宰的羔羊,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所以我……”
所以她之前一味向上攀爬,還可笑的以為自己只要避開秦修霽就能擺脫前世陰影的想法,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
打從回到B市的第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沙琪離開時即便她脊背依舊挺直氣質依舊高華,可再一聯想到薩皮利坦那群人暴力而人渣的作風,就已經可以預見到等著她的會是怎樣暗無天日的未來。
而她當時卻只能控制住自己青筋爆出的手插在泥土里,一聲大氣也不敢出,緊緊盯著這位在她重生開頭這段時光頻頻溫暖伸出援手的前輩一步步走遠,任憑巨大的自我厭棄和頹廢感從骨頭中的縫隙里透出來,如同寒冬臘月深潭里結了冰的水,整顆心浸在里面無比刺痛,感覺一切都是灰敗的。
“所以我想了很久,”俞非晚垂下眼吐了口氣,勉強露出一個狀似輕松的微笑,“……我覺得現在自己惹了這么多上流社會的仇人,保不準哪天就會小命不保。所以現在為了以防萬一,我有兩個選擇。”
謝問辰挑了挑眉,露出個愿聞其詳的神情。
這動作他做出來其實非常好看,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淡漠和優雅感,可俞非晚此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垂著眼自顧自的說:“第一,我可以隱姓埋名就此退出娛樂圈,到一個二三線的小城市去找份能養活我自己的工作,就此和這群人井水不犯河水,安安穩穩的過掉這一輩子。”
謝問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頗有嘲諷意味的笑了一聲。
這笑聲似乎激怒了俞非晚,她霍然抬起頭來,盯著謝問辰一字一頓的道:“第二,就是我把自己變成名流,不依附于任何人走進那個圈子,擁有與之一戰的實力,跟他們死磕到底。”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極其冷凝,頗帶了些凜冽而決絕的味道。下一刻她停下深吸了一口氣,結果興致勃勃的目光卻對上謝問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她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挑釁般不滿的問:“你不相信我?”
謝問辰蒼白俊秀的臉上微微露出一個笑容,一向褐色冷靜的眼底此刻在病房里的日光燈下似有波光流轉:“我信……只是我很懷疑你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把自己變成名流了之后,能坐得穩那個位置嗎?”
俞非晚為了證明她真的是個從外表到勢力都足以勝任名流之位的犀利人士,當即豪氣萬千的一拍床單,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睨著謝問辰:“懷疑我是不是能坐得穩那個位置……據說到了所謂的上流社會會有無數人勾搭倒貼,我坐上那個位置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潛規則了你你信不信?!”
謝問辰喉嚨里發出一聲極輕的哼笑,其中蔑視和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這個動作終于成功的激怒了俞非晚,讓她覺得眼下必須給這個不停拆自己臺子的經紀人一點顏色瞧瞧。當即一把拎住他病號服的寬大衣襟,拿出上輩子演曖昧戲和床戲的演技,緩緩俯下身作勢就要朝對方的嘴唇親下去!
俞非晚保證她當時僅僅是想做做樣子決不會真的親到,目的只是為了欣賞一下對方因為自己逼迫而尷尬臉紅的羞窘神態。
但當她都快觸碰到對方嘴唇的那一刻還不見謝問辰有什么類似于尷尬的反應,反而那雙玻璃珠般透亮的褐色眸子明顯越來越深沉,呼吸即使有意抑制但還是顯得粗重,渾身肌肉緊繃起來而手臂也不知何時突然按住她的背——直到這時俞非晚才霍然轉醒,心頭漏跳一拍當即想要抽身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只見謝問辰竟然完全不顧手背上還插著吊針,清瘦的手臂攜著極大力氣果斷粗暴的一把掰過她的肩,帶著種鋪天蓋地的氣勢翻身過去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就狠狠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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